平型關失守,糧道被斷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靂,擊碎了居庸關剛剛凝聚起來的士氣。金兵竟如此狡猾,避實就虛,直插要害!關內存糧僅夠半月,外無援兵,內有強敵,真正的絕境已然降臨。就在林衝強壓恐慌、苦思對策之際,前往野狼穀的張洪,卻派一名重傷的隊員拚死送回了一個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居庸關帥府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平型關陷落的消息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紮在每個將領的心上。糧道被斷,意味著這座血戰數月、傷痕累累的雄關,失去了最後的生命線。半個月,甚至更短,饑餓就會成為比金兵更可怕的敵人。絕望如同瘟疫,在沉默中迅速蔓延,連最悍勇的將領眼中,都露出了灰敗之色。
林衝背對著眾人,站在巨大的北疆地圖前,手指死死按在平型關的位置,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能感受到身後那些目光的重量——依賴、恐懼、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質疑。他是主帥,是支柱,他不能垮!
“都垂頭喪氣作甚?!”林衝猛地轉身,聲音沙啞卻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厲色,“平型關丟了,再奪回來便是!糧道斷了,就想辦法打通!金狗以為斷我糧草就能困死我們?做夢!我梁山好漢,是餓得死的嗎?!”
他目光如電,掃過眾人:“傳令!即日起,全軍口糧減半,將官與士卒同例!集中所有存糧,優先保障守城將士!派出所有能動用的斥候,搜尋周邊山林,獵獸捕鳥,采集一切可食之物!拆毀關內非必要房屋,取梁柱為薪,但絕不能動軍械庫和醫館一磚一木!”
“李佑!”
“末將在!”李佑踏前一步,儘管臉色蒼白,眼神卻依舊堅定。
“你親自帶隊,挑選五百死士,夜襲平型關!不求奪關,隻求焚毀金兵囤積的糧草,製造混亂!若能成,可緩我軍之急;若不成……也要讓金狗知道,我梁山兒郎,寧死不屈!”
“得令!”李佑眼中閃過決死的光芒。
命令一道道發出,帶著悲壯的意味。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飲鴆止渴,但除此之外,已無路可走。就在這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時候——
“報——!”一名親兵攙扶著一個血人踉蹌闖入。那人渾身衣衫襤褸,布滿凍瘡和傷口,左臂齊肩而斷,用破布草草包裹,鮮血仍在滲出,正是張洪麾下的一名“夜梟”隊員,代號“山魈”!
“林……林帥……”山魈看到林衝,渙散的眼神亮起最後一點光芒,掙紮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油布緊緊包裹、沾滿黑紅血汙的小包,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張……張頭兒……野狼穀……有埋伏……弟兄們……全折了……這……這是唯一……帶出來的……”
話未說完,頭一歪,氣絕身亡。
帥府內死一般寂靜。張洪小隊……全軍覆沒?野狼穀有埋伏?!這最後一個希望,也破滅了?!
林衝心臟驟停,眼前一黑,幾乎栽倒。他強忍悲痛和眩暈,顫抖著接過那個油布包。入手沉重,帶著刺骨的冰涼和濃重的血腥味。他緩緩打開油布,裡麵是兩樣東西:半塊刻著特殊紋路的虎符正是王淩峰密信中所提信物),以及……一枚用羊皮仔細包裹、溫潤剔透的……龍鳳玉佩!
看到這枚玉佩的瞬間,林衝如遭雷擊,渾身劇震!這玉佩……他太熟悉了!那是當年王淩峰盟主貼身佩戴之物,據說是其家傳之寶,從不離身!盟主曾笑言:“見此玉如見吾麵。”它……它怎麼會在這裡?和張洪的遺物在一起?!
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擊中林衝:盟主出事了?!這玉佩是張洪他們找到的?還是……盟主托人送來?野狼穀的埋伏,是針對盟主的?還是針對前去聯絡的張洪?
巨大的恐懼和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發!他死死攥著那枚玉佩,冰冷的觸感卻讓他滾燙的血液幾乎沸騰!
“地圖!野狼穀的地圖!”林衝嘶聲吼道,聲音扭曲變形。
親兵慌忙鋪開詳圖。野狼穀,位於居庸關北偏西方向約三十裡,地勢險要,穀深林密,隻有一條狹長入口,易守難攻,是設伏的絕佳地點。
“山魈還說了什麼?埋伏的是什麼人?”林衝血紅著眼睛,看向那名親兵。
親兵哽咽道:“他……他說不清,隻斷斷續續提到……‘狼……好多狼……不是真狼……是……是人……黑衣……高手……’還有……‘石堅……死了……信物……是陷阱……’”
黑衣高手?不是真狼?是“蒼狼”?!王淩峰密信中提到可引為奧援的“蒼狼”,竟然是埋伏張洪的元凶?!那石堅也死了?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陷阱?!盟主的信……難道也是假的?!
林衝隻覺得天旋地轉,信念幾乎崩塌!如果連盟主的信息都是假的,那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不……不可能!”林衝猛地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再次拿起那枚玉佩,仔細摩挲。玉佩溫潤,帶著一種獨特的靈性,絕非仿造。而且,盟主的筆跡,那種神韻,他絕不會認錯!這玉佩在此,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盟主真的遇險,玉佩遺落或被奪;二是……盟主以此玉佩為信,示警!野狼穀之行是陷阱,但盟主或許還活著,並用這種方式傳遞了真正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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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線光芒!
必須去野狼穀!必須親自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盟主真的在那裡遇險,他林衝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他救出來!如果這是盟主新的指示,那更需要他去接應!
“李佑!”林衝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駭人的決絕,“夜襲平型關的計劃取消!”
“林帥?!”李佑愕然。
“你留守居庸關!在我回來之前,緊閉四門,固守待援!無論如何,守住關城!”林衝語速快如爆豆,“我要親自去一趟野狼穀!”
“什麼?!不可!”眾將大驚失色,紛紛勸阻,“林帥!您是主帥,豈可輕涉險地?!野狼穀明顯是龍潭虎穴,張洪他們都……”
“正因為是龍潭虎穴,我才必須去!”林衝斬釘截鐵地打斷他們,舉起手中玉佩,“此物關係重大,關乎盟主下落,關乎梁山存亡!我必須去弄個明白!守城之事,李佑全權負責!這是軍令!”
他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走之後,若關城有失,我林衝提頭來見!但若我回不來……”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你們便……各自突圍,想辦法去找朱武、石秀,或者……降了方臘,給梁山留點種子吧。”
最後一句,帶著無儘的悲涼和決絕,讓所有將領瞬間紅了眼眶。
“林帥!我隨你去!”“我也去!”幾名悍將紛紛請命。
“不!人多目標大,反而誤事。”林衝搖頭,“我隻帶張橫假設張橫已從南方返回或一直在關內)和十名最精銳的‘夜梟’,輕裝簡從,速去速回!”
他看向一旁因南方消息而趕回、同樣傷痕累累卻眼神銳利的張橫:“張橫兄弟,還能戰否?”
張橫“呸”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咧嘴笑道:“林帥去哪,張橫就跟到哪!閻王殿也闖他一闖!”
“好兄弟!”林衝重重一拍他肩膀。
計議已定,林衝不顧眾人勸阻,迅速準備。他換上一身黑色勁裝,外罩破舊皮襖,背插單刀,腰懸弓箭,將那枚玉佩和半塊虎符貼身藏好。張橫和十名百裡挑一的“夜梟”死士也準備停當,人人麵帶決死之誌。
臨行前,林衝將李佑拉到一邊,低聲囑咐:“若……若十日內我未歸,亦無消息傳回,你便設法與方臘軍接觸,可透露部分童貫通敵之秘,換取一線生機。梁山……不能就這麼完了。”
李佑虎目含淚,重重抱拳:“林帥保重!李佑在,居庸關在!”
是夜,月黑風高。林衝、張橫等十二人,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縋下關牆,沒入北方漆黑的群山之中。寒風如刀,刮在臉上生疼,但林衝的心,比這寒風更冷,也更熱。冷的是對前路未知的恐懼和對盟主安危的擔憂;熱的是那破釜沉舟、追尋真相的決絕。
他們避開大路,專走險峻山徑,憑借過人的身手和對地形的熟悉,在黑夜和密林的掩護下,向著野狼穀方向疾行。每個人都清楚,此行九死一生,但無人退縮。玉佩的冰涼,時刻提醒著林衝此行的目的。盟主,你到底在哪裡?這野狼穀,究竟是絕望的深淵,還是……希望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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