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與強敵的雙重折磨下,神秘殺手的出現讓汴梁城的氣氛更加詭異。王淩峰強撐病體,檢查了那幾具屍體,臉色凝重:“這是西域黑教‘玄陰指’的功夫……也速該麾下,何時網羅了這等高手?他們潛入城中,所欲何為?”一種比刀劍更陰冷的危機感,悄然籠罩了搖搖欲墜的汴梁。
汴梁城,昔日繁華的帝都,如今已成人間煉獄。也速該與李乾順的聯軍如鐵桶般合圍,旌旗遮天蔽日。城內,糧草將儘,更可怕的是那場突如其來的“黑死病”疑似鼠疫),如同無形的鐮刀,每日收割著成千上萬的生命。街道上隨處可見倒斃的屍首,哀嚎聲日夜不絕,空氣中彌漫著死亡和絕望的氣息。守軍士卒病倒近三成,士氣低迷到了極點。
鎮北將軍府臨時帥府)內,藥味混雜著血腥氣。王淩峰高燒未退,臂上刀傷潰爛流膿,卻強撐著站在地圖前,聽著朱武、方臘等人彙報噩耗。當他聽到那幾具死於詭異指力的屍體時,瞳孔驟然收縮。
“玄陰指……西域黑教……”王淩峰咳嗽著,聲音沙啞,“也速該的手,伸得真長!這絕非尋常刺客,是專為斬首而來!目標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宮中的太後和陛下!”
“城內防疫已亂,人心惶惶,正是刺客渾水摸魚的大好時機!”方臘臉色陰沉,“必須立刻全城大索,揪出這些耗子!”
“不可!”朱武急阻,“大軍圍城,瘟疫橫行,若再興大獄,必致軍民驚懼,內亂自生!正中也速該下懷!”
“那難道坐以待斃?”種師道重傷臥床,由種彥崇攙扶著,虛弱的語氣中帶著憤怒。
王淩峰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間的腥甜,目光掃過眾人:“瘟疫要防,刺客要查,城更要守!但也速該想靠這些魑魅魍魎的手段破我汴梁,是癡心妄想!”
他猛地站直身體,儘管身形搖晃,眼神卻銳利如刀:“傳令!”
“第一,防疫!將所有病患集中隔離於城西空營,死者即刻火化!全城灑石灰,飲用水必須煮沸!征調所有郎中,集中藥材,由朱武先生統一調配!方聖公!”
“在!”
“你麾下江南子弟多通醫理,防疫之事,由你全權負責!嚴令:敢有散布謠言、恐慌亂軍心者,立斬!敢有趁病打劫、擾亂秩序者,立斬!”
“明白!”方臘凜然領命,這是關乎存亡的重任。
“第二,城防!種彥崇!”
“末將在!”
“你接替老將軍,總攬城防!重新整編守軍,病弱者下城休養,健者分班值守!滾木礌石、火油金汁,給我堆滿城牆!也速該敢攻城,就讓他嘗嘗地獄的滋味!”
“得令!”種彥崇重重抱拳。
“第三,肅奸!燕青!”
“在!”燕青如鬼魅般現身。
“你率‘夜梟’,聯合林衝兄弟的巡城隊,明鬆暗緊,秘密排查!重點盯防水源、糧倉、軍械庫及皇宮周邊!發現可疑人物,暗中監控,放長線釣大魚!我要知道,這些西域殺手,到底聽命於誰,內應又是何人!”
“屬下明白!”燕青眼中寒光一閃。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王淩峰看向眾人,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穩定軍心民心!通告全城,我王淩峰,與汴梁共存亡!朝廷已在調集四方勤王之師,種老將軍和林衝兄弟能殺進來,援軍就一定在路上!隻要堅守下去,必有生機!”
一道道指令,清晰果斷,如同給垂死的病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眾人領命,匆匆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汴梁城在極度艱難中運轉。方臘展現出驚人的組織能力,江南帶來的醫官和草藥發揮了關鍵作用,隔離措施雖殘酷,但一定程度上遏製了瘟疫的蔓延。種彥崇日夜巡城,加固工事,將士們見主帥如此,士氣稍振。燕青的“夜梟”如同暗夜中的獵手,悄無聲息地清除了幾處可疑的暗樁,但真正的殺手頭目和內應,卻依舊隱藏極深。
也速該似乎並不急於攻城,隻是每日派小股騎兵騷擾,並用投石機向城內拋射染病的牲畜屍體,進行殘酷的“瘟疫戰”。圍城的目的,就是要讓汴梁從內部崩潰。
這天深夜,王淩峰高燒加劇,咳血不止,幾乎昏迷。朱武等人急得團團轉,城中名醫束手無策。就在眾人絕望之際,親兵來報:城外有一遊方郎中,自稱有祖傳秘方可治此疫,願入城獻方。
“不可!定是也速該的奸計!”種彥崇斷然否定。
“萬一……萬一是真的呢?”朱武看著奄奄一息的王淩峰,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