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解藥!
他中了毒。陸九蹲下來,指尖沾了點血湊到鼻前,是鶴頂紅,慢性的,應該是昨天吃的。
白桃的手在抖。
她想起三天前在山神廟,趙文軒說他娘病了要討當歸,她還特意多給了半兩——原來那時候,川島的人就已經盯上他了。
鐵牛。陸九突然站起來,借你的布衫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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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牛愣了愣,扯下肩頭的粗布衫扔過去。
陸九解開領口,用刀尖挑破自己掌心,血珠滴在布衫上,又從懷裡摸出易容用的膠泥,三兩下捏出趙文軒的眉骨輪廓。
我去日軍聯絡點。他把染血的布衫往身上一裹,他們要確認趙文軒是否得手,我替他去。
白桃抓住他手腕:太危險。
不危險怎麼套情報?陸九笑了笑,指腹蹭掉她臉上的泥,等我回來,咱們商量怎麼反製川島。
他走得很快,身影融進晨霧裡時,白桃還能看見他後頸那道傷疤——那是上個月他替她擋子彈留下的。
剩下的人沉默地守著火堆。
鐵牛的長戟在地上劃出深溝,李秀才攥著玉簡的手青筋暴起,趙文軒蜷在石頭後,每聲咳嗽都像要把肺咳出來。
殺了他。鐵牛突然開口,聲音像磨了一半的刀,留著是禍害。
白桃抬頭:他能指認川島的聯絡人。
指認?鐵牛的拳頭砸在石頭上,上個月老周就是信了叛徒的指認,結果被埋在亂葬崗!他的眼睛紅得像充血的魚,你護著個漢奸,當我們都是傻子?
鐵牛。白桃站起來,藥囊撞在腿上發出悶響,我祖父說過,醫者不能見死不救。她摸出解毒丸塞進趙文軒嘴裡,他現在是條爛根,但爛根裡可能藏著救命的藥引。
鐵牛的長戟地插進土裡,震得石屑亂飛。
他轉身時,粗布褲腳掃過趙文軒的臉,帶起一片土:行,你護著他。
等陸九回來,看他怎麼說!
日頭爬到頭頂時,陸九回來了。
他的布衫上多了道刀疤,眉骨處的膠泥蹭掉一半,露出底下原本的清俊輪廓。
川島三天後在城南設伏。他把從聯絡點順來的密報遞給白桃,她要引我們去離卦地宮,然後......
然後甕中捉鱉。白桃捏著密報的手青筋直跳,但她不知道,震卦圖根本不是寶藏圖......
所以我們要先發製人。陸九的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殘片,今晚就走,去林叔那裡——他是祖父的舊友,懂古籍鑒定。
李秀才突然抬頭:林叔?
上個月我去送藥,他還說要給我看新得的宋版《傷寒論》......
那就好。白桃把殘片重新裹進藥囊,等確認了圖譜真偽,我們再......
她的話突然卡殼。
山風卷著幾片枯葉掠過營地,遠處傳來江輪的汽笛,可那笛聲裡混著股奇怪的焦糊味——像是燒了什麼不該燒的東西。
出發。陸九已經背起行李,趕在天黑前到林叔宅院。
一行人沿著江邊小路走時,白桃落在最後。
她摸了摸藥囊裡的殘片,又看了看前麵搖搖晃晃的趙文軒——他此刻正被鐵牛用繩子牽著,像頭待宰的羊。
轉過最後一道山梁時,林叔的宅院出現在視野裡。
青瓦白牆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朱紅大門虛掩著,門縫裡漏出的不是熟悉的墨香,而是空蕩的回響。
白桃的腳步頓住了。
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兩下,像敲在空甕上。
門沒鎖。李秀才跑過去推門,林叔?林叔——
回應他的,隻有穿堂而過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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