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她回頭,卦鏡指引的密道在哪?
小梅舉著卦鏡轉了個圈,鏡麵反光突然聚在左側牆根。
她蹲下去,指甲摳開一塊鬆動的磚——牆後傳來空洞的回響,混著極輕的,像母親哼唱的小調。
我聽見了...她眼睛發亮,媽媽在叫我。
白桃和陸九對視一眼。
陸九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我這裡快了,你們先去雷塔。
密道比想象中窄,白桃弓著背走在前麵,小梅舉著卦鏡跟在身後。
黴味裡突然多了股甜腥,像泡在福爾馬林裡的肉。
轉過一個急彎,眼前的空間豁然開朗——
是座巨大的培養池。
淡綠色的液體裡漂浮著數十具少女軀體,每一張臉都與小梅有七分相似,後頸處的胎記像被複製粘貼的梅花,有的還在滲血,有的已經結了痂。
池邊的銅牌刻著白芷基因樣本001018,最後一行是新刻的:完美影子人培育成功,待植入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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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白桃的銀針袋掉在地上,用你母親的基因...
小梅的手指按在池壁上,培養液裡的影子人突然集體轉向她,瞳孔泛著與影子人守衛相同的幽藍。
她猛地縮回手,卦鏡砸在地上,鏡麵裂出蛛網紋。
媽媽說山魂井裡有顆星,她彎腰撿起卦鏡,裂口裡漏出的光映著她發紅的眼,原來星星是被關在這裡。
培養池突然發出嗡鳴,影子人們的手指開始敲打池壁,節奏越來越快,像在敲摩斯密碼。
白桃摸出銀針,對準池邊的機關——那是控製電流輸入的核心。
忍著。她對小梅喊,銀針狠狠紮了進去。
電流瞬間暴走,培養液裡炸開無數藍色電弧。
影子人們的軀體劇烈抽搐,後頸的金鎖針迸出火星,有幾具甚至開始溶解,淡綠色液體逐漸渾濁成血紅色。
白桃拉起小梅往密道跑,雷塔要塌了!
耳麥裡傳來陸九的嘶吼:主控線切斷了!雷塔支撐不住,快撤!
兩人衝進雷塔時,塔頂的避雷針正劈啪作響,烏雲在頭頂聚成旋渦。
白桃將卦鏡碎片按進主控台的凹槽,九根震卦銀針緊隨其後,紮進核心。
轟——
整座雷塔開始傾斜,牆麵裂開蛛網紋,磚塊簌簌掉落。
陸九從控製室衝出來,拽著兩人往門外跑。
他們剛跨出塔門三步,雷塔就發出垂死的呻吟,轟然倒塌,揚起的灰塵裡,能看見影子人培養池的方向騰起橘紅色火光。
陸九抹了把臉上的灰,日軍巡邏隊要來了!
三人跌跌撞撞往總部外圍跑,白桃的銀簪在混亂中掉了,她也顧不上撿。
跑過一條廢棄走廊時,她懷裡的銅牌突然發燙——是之前從倉庫帶出來的那張路線圖。
借著月光,她看見銅牌背麵浮現出新的字跡,用日文寫著:逆命核心第二階段,啟動時間:1943年清明。
陸九。她攥緊銅牌,聲音發澀,這不是結束。
遠處傳來日軍犬吠,陸九的背影在夜色裡成了道模糊的剪影:先出城,其他的...明天再說。
小梅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望向雷塔廢墟。
風掀起她的衣角,她後頸的胎記在月光下泛著淡紅,像朵即將綻放的梅花。
白桃望著她的側影,聽見自己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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