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指紋都被一種特殊的藥水抹平,喉嚨處更有一道猙獰的手術疤痕。
他們被剝奪了語言,也剝奪了身份,淪為一群隻會喘氣的工具。
一個雨夜,他借著雷聲的掩護,潛入了日軍監工的辦公室。
在一份加密文件中,他找到了答案。
這份代號為“神座”的計劃,赫然要用這批被改造過的“靜默體”,作為新型的願力導管。
他們將被活生生地植入第七燈位的陣眼之中,以其空白的靈魂和純粹的生命力,替代需要耗費心神培養的真人守燈。
他們將成為日軍竊取地脈願力的活體祭品。
就在他準備銷毀資料時,一聲尖銳的警報劃破夜空。
他被發現了。
在無數探照燈光柱的追逐下,陸九浴血突圍,最終被逼至一處懸崖。
身後是密集的槍聲,身下是深不見底的暗河。
他毫不猶豫,將用油布緊緊包裹的情報包死死係在一截漂流木上,奮力推入水中,自己則縱身躍入了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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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秦淮河的一處隱蔽河灣,白桃,或者說“願者”,從水中撈起了那截不起眼的漂流木。
上麵的暗記是他們早就約定好的。
打開油布包,裡麵除了一份簡略的計劃說明,還有一張用木炭潦草畫就的素描。
畫上,一群看不清麵目、喉嚨上帶著疤痕的人圍坐在一處深邃的地穴中。
他們頭頂懸浮著七枚古舊的銅牌,牌上原本刻著不同的名字,此刻那些名字卻像水墨般化開,不斷變換、融合,最終,七枚銅牌上的字跡全部定格成了同一個——阿無。
畫的角落,還有一行用血寫下的小字,字跡因浸水而有些模糊:“他們不要名字……他們要名字來找他們。”
白桃的心沉了下去。
她瞬間明白了這句看似矛盾的話。
敵人並非簡單地抹除他們的身份,而是在創造一個巨大的“空洞”,一個可以容納任何名字、吞噬任何願力的“無名”容器。
一旦成功,他們將不再需要尋找特定的守燈人,任何擁有強烈執念的人,其願力都可能被這個叫“阿無”的空洞強行吸納、利用。
“傳我命令,”她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所有已知願力節點標記物,全部轉移!小梅,帶聽遺隊提前啟程,改走水路,避開所有原定路線!”
黎明時分,天際剛泛起魚肚白,小梅一行八人已悄然離開了村子。
行至半山腰,小梅下意識地回首望去。
隻見村中那間熟悉的藥堂,屋頂竟毫無征兆地燃起了大火。
詭異的是,那火勢並不向四周蔓延,反而拚命向內收縮,烈焰翻騰間,漸漸彙聚成一道頂天立地的人形輪廓。
那巨大的火焰影子緩緩舉起手臂,像是在與他們作最後的告彆,又像是在為他們指引前方的某個方向。
許久,火焰終於熄滅。
在清晨的微光中,藥堂的殘垣斷壁上,隻餘一片焦黑。
風一吹,灰燼簌簌落下,竟在牆上清晰地留下了兩個字:陸九。
然而,孩子們還沒來得及看清,又一陣山風吹過,那由灰燼組成的字跡瞬間飄散,了無痕跡。
原地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剪影,沒有五官,沒有名字,隻是一個空洞的人形,靜靜地,望向遙遠的北方。
小梅下意識地握緊了左肩皮肉下那枚冰冷的安魂釘。
她望著那個正在消散的剪影,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你走得越遠……就越不像你自己了。”
風,忽然大了起來,吹動著她和身後七個孩子的衣角。
前方的山路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一條全新的、未知的道路,已在他們腳下無聲地延伸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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