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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卷過,幾張紙片輕飄飄地貼在了其中一名便衣的後領上,無人察覺。
當晚,那名便衣在睡夢中猛然驚醒,渾身冷汗。
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無頭的人影追著他,反複嘶吼。
他驚疑不定地起身,竟發現自己昨夜未脫的外衣袖中,滑落一張紙片。
借著月光一看,那紙片上赫然滲出幾個血字:“彆燒我的信。”
與此同時,長江下遊某處秘密碼頭。
陸九一身短打扮,臉上塗抹著油彩,扮作一個抬棺的力夫,混在一支陰森的隊伍裡。
根據周硯冒死傳回的情報,“火船”並非客船,而是每周三更時分,專門將汪偽政府認定的“危險文書”和“不可留存人員”運至江心焚毀沉江的焚化船。
隊伍沉默地將一口口沉重的箱子和幾個密封的屍袋抬上船。
陸九負責搬運一口未完全封口的檔案箱,在經過船舷暗處時,他動作快如閃電,迅速從箱子縫隙中抽出數頁文件,順勢塞入身旁一個屍袋的夾層裡。
船離岸時,一名日本守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厲聲喝問,朝他走來。
陸九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跑。
他猛地站直身體,一把扯下胸口那塊代表“悔過者家屬”的木製銘牌,用儘全力砸在甲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雙目赤紅,狀若瘋狂地咆哮道:“你們連死人都審!連死人的東西都不放過嗎!”
這一聲怒吼,充滿了絕望與悲憤,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趁著守衛們愣神的瞬間,陸九轉身一躍,如蛟龍入海,瞬間消失在漆黑的江水中。
混亂中無人注意到,他順流漂出五裡之外,從懷中掏出那個用油布緊緊包裹的文件時,裡麵的紙張依舊完好無損。
白桃在宗祠地窖的鯨油燈下,連夜解讀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情報。
大多是些無關緊要的偽政府公文,直到她看到一頁殘破的圖紙。
圖紙一角,蓋著一個猙獰的紫色印章:“影橋終章·共鳴核定位圖”。
圖上用朱筆標注的,正是他們苦苦追尋的第八處寶藏點——金陵城南,雞鳴山古觀象台的地下星圖室!
她正欲細看,心頭警兆突生,猛地抬頭。
隻聽窗外瓦片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哢噠”聲。
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落在院中的老槐樹上,它沒有鳴叫,隻是歪著頭,用黑曜石般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地窖的方向。
在它的爪子上,赫然係著半截被燒得焦黑的藥簽。
白桃吹滅油燈,閃身而出,取下藥簽。
借著微弱的月光,隻見上麵用針尖刻著兩個字:“快走。”
她瞳孔驟縮,毫不猶豫地將那張珍貴的圖紙揉成一團,吞入腹中。
胃裡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絞痛
幾乎在同一時刻,千裡之外的北平,日軍控製下的一處停屍房內。
一具被法醫標記為“已驗明正身,可焚化”的屍體,覆蓋著白布,靜靜地躺在冰冷的鐵床上。
四周萬籟俱寂,隻有冰櫃的壓縮機在低沉地嗡鳴。
突然,那具“屍體”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在他的指甲縫裡,赫然藏著一小片揉皺的、帶著血跡的桑皮紙。
若是將它展開,上麵繪製的,竟也是一幅與古觀象台地下結構完全一致的星圖。
地窖內,白桃在吞下圖紙後的絕對黑暗中站立著,屋外是正在逼近的未知危險,體內是燃燒著秘密的地圖。
所有的明路都被堵死,所有的暗線都已繃斷。
她知道,依靠常規手段的博弈已經結束了。
是時候,去請教那位從不說謊,也從不留情的最後仲裁者了。
那是祖父留下的遺物,是指引藥王宗曆代傳人穿透迷霧的羅盤,它指向的不是南北,而是乾坤之間的唯一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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