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員的聲音在隧道裡回蕩,她的下頜骨突然脫落,露出裡麵蠕動的橙色菌絲。我後退時撞上了菌絲長桌,那些裡跳動的心臟突然全部轉向我,冠狀動脈像觸手般舞動。
彆緊張,新女王。店員的聲音分裂成三重和聲,你體內的白根正在構建囚籠,關押那個可悲的人類意識。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皮膚下的白色汁液已經凝結成細密的纖維網,像一套逐漸收緊的枷鎖。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覺到的思維正在被推向某個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植物性的思考方式。
滾出我的腦子!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讓白色根須退縮了一瞬。
店員歪著頭,這個動作讓她左耳撕裂,掉在地上變成一株小蘿卜:真有趣,你還在抵抗。知道為什麼選中你嗎?因為隻有叛徒的血脈能承受雙生核心的......
我抓起鹽彈槍射向她的膝蓋。店員尖叫著跪倒,傷口噴出的橙色液體在空中凝結成王子的臉:
你殺不死我們,妹妹。天空的裂縫已經打開,這次降臨的將是......
第二槍打碎了那張浮空的臉。我衝向出口時,整個宴會廳的菌絲開始萎縮,露出原本的地鐵站牆壁。那些吊著的回歸者軀殼一個接一個爆裂,每一具裡麵都飛出一群發光的白色飛蛾。
地麵的震動讓我差點摔倒。衝出地鐵站時,天空中的裂縫已經擴張到原來的三倍寬,邊緣處不斷滴落橙色液體,像一場詭異的雨。
第一滴落在我手背上,立刻腐蝕出一個小孔。疼痛很遙遠——白色根須已經接管了大部分神經傳導。更糟的是,透過那個小孔,我看見自己的皮下組織正在纖維化,肌肉紋理變成了植物導管的結構。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掏出來時,屏幕自動播放一則緊急新聞:全市範圍出現不明橙色降水,接觸者報告嚴重幻覺。畫麵切到醫院,一個淋到雨的男人正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咬下來,邊嚼邊笑:種子要發芽了......
林宴......微弱的呼喚從胸腔傳來,是老婦人的聲音,去氣象塔......那裡有......
聲音突然中斷。我低頭看見一根白色根須從鎖骨處刺出,像一條叛變的蛇昂首探查空氣。更恐怖的是,我竟然覺得它很美。
雨勢突然加大。我躲進路邊便利店——不是那家被汙染的,而是連鎖品牌。貨架間空無一人,隻有收銀台電腦循環播放著避難警報。冰櫃玻璃映出我的倒影:右眼完全變成了橙紅色,左眼瞳孔則呈現出白色根須的放射狀圖案。
後頸突然一涼。轉頭看見店員——真正的活人員工——用槍指著我的後腦勺:不準動!你的皮膚......它在發光!
年輕店員的手抖得厲害。我從冰櫃玻璃的倒影裡看見他製服的銘牌:實習生小張。他脖頸後有一圈淡淡的縫合線,但眼睛還是正常的人類瞳色。
你從醫院逃出來的?我慢慢轉身,那些回歸者在追蹤你?
槍口垂下一寸:你怎麼知......他突然瞪大眼睛,你的手!
低頭看去,右手正在透明化,皮膚下流動的白色汁液清晰可見。更糟的是,那些汁液正順著地板縫隙流向貨架,像有自主意識般包裹住幾包食鹽。
聽著,我儘量讓聲音保持平穩,鹽可以暫時阻止它們。把槍給我,我教你製作......
玻璃突然爆裂。三個回歸者爬進來,他們的關節反向彎曲,像某種人形昆蟲。小張尖叫著開槍,子彈穿過回歸者的身體,隻打出幾個很快愈合的孔洞。
我抓起貨架上的食鹽灑向回歸者。他們抽搐著後退,傷口處冒出白煙。趁著這個間隙,我拽著小張衝進倉庫,用鹽畫了個圈把我們圍住。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小張崩潰地抓著頭發,我注意到他後頸的縫合線正在滲血。
世界末日,實習生。我掰開一包新鹽倒在他傷口上,不過彆擔心,專業救援馬上就到。
倉庫溫度驟降。冰櫃後麵轉出便利店員——那個被汙染的版本。她的皮膚下全是蠕動的橙色蟲子,嘴角咧到耳根:
真感人,女王在保護食物。她歪頭看向小張,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逃出來嗎?因為我們需要你帶路找到其他躲藏者......
小張後頸的縫合線突然崩開,一根橙色觸須閃電般刺向我的眼睛——
白色根須自主迎擊。兩根異種生物組織在空中纏鬥,濺出的汁液腐蝕得貨架滋滋作響。我趁機抓起鹽罐砸向店員的臉,她尖叫著後退,撞翻了一箱汽水。
碳酸飲料的泡沫中,小張突然抱住頭跪地慘叫。他的頭骨像開花般裂成四瓣,裡麵鑽出的不是大腦,而是一朵巨大的橙色菌菇。
驚喜!店員拍手大笑,每個回歸者都是播種者!
菌菇噴出孢子雲。白色根須立刻在我麵前交織成網,但幾粒孢子還是穿過防禦,粘在我的手臂上。皮膚接觸處立刻長出微型蘑菇,它們紮根在我的血管裡,開始同步播放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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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我被綁在實驗台上,父親往我眼睛裡滴入橙色液體;
十八歲生日那天,鏡中的倒影比我慢了一秒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