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火?什麼是命火?!我的生命之火?如何點燃?!
目光急速掃視!家裡有什麼能燃火的東西?打火機?在廚房!太遠了!來不及!
就在我焦急萬分之際,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那裡放著一盞老舊的、落滿灰塵的煤油燈!是外婆的遺物之一,一起放在那個舊紙箱裡的!之前沒注意!
煤油燈!火!
幾乎是同時,那被血符暫時逼退的邪靈力量,似乎適應了那微弱的抵抗,發出了更加狂暴的尖嘯!血臉在黑煙中重新凝聚,觸手卷土重來,帶著更加凶戾的氣息!地板上的血符光芒急速暗淡下去!
沒時間了!
我爆發出最後的潛能,連滾帶爬地撲向床頭櫃!一把抓起那盞冰冷的、沉甸甸的煤油燈!玻璃燈罩上積著厚厚的灰,裡麵還有小半盞渾濁的煤油!
“以血引之……燃命火……”
我用染血的右手那枚牙齒還硌在掌心),死死握住煤油燈冰冷的金屬底座!將正在流血、沾染著陳姨邪血和甕內粘稠物的左手掌心,狠狠按在了煤油燈布滿灰塵的玻璃燈罩上!
鮮血瞬間在冰冷的玻璃上暈開,混合著灰塵,形成一片汙濁的暗紅。
然後,我閉上眼睛,用儘靈魂深處最後一點力量,不是去點燃燈芯,而是去“點燃”自己!點燃那即將熄滅的、維係著我生命和存在的——命火!
我將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求生意誌、所有的對陳姨的仇恨……所有殘存的、屬於“林宴”這個存在的“火種”,瘋狂地、不顧一切地朝著左手與煤油燈接觸的地方“灌注”進去!
“給我……燃起來啊——!!!”靈魂發出無聲的咆哮!
嗤啦——!
一聲輕微的、仿佛火柴劃過的聲響,在死寂的房間內響起。
緊接著,一股微弱卻無比溫暖、無比明亮、帶著勃勃生機的橘黃色火苗,毫無征兆地、從煤油燈的玻璃燈罩內部——從林宴掌心鮮血按著的地方——憑空跳躍了出來!
沒有燈芯!那火苗,就那麼直接燃燒在渾濁的煤油液麵上!散發著溫暖、純淨、驅散一切陰霾的光芒!
這光芒出現的刹那——
“嗷——!!!”
一聲淒厲到仿佛來自九幽地獄、飽含無儘痛苦和恐懼的哀嚎,猛地從虛空中爆發出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慘烈!那聲音並非來自耳朵,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深處,震得整個房間都在顫抖幻覺)!
天花板上巨大的血臉,如同被投入烈陽的冰雪,瞬間汽化,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纏繞的觸手,在溫暖火光的照耀下,如同遇到克星,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化作縷縷黑煙消散!無數哀嚎的冤魂麵孔,在光芒中露出解脫的神情,漸漸淡化、消失!
那股撕扯靈魂的無形力量,如同被滾燙的烙鐵灼傷,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潮水般猛地退去,消失得乾乾淨淨!
籠罩房間的濃烈牛肉湯香氣、血腥味、腐敗草藥味……所有令人作嘔的氣息,瞬間被一股溫暖、乾燥、帶著淡淡塵封紙張和……某種古老檀香?)的氣息取代!
幻象消失了!
令人瘋狂的噪音風暴平息了!
靈魂被抽離的恐怖感覺……停止了!
“呃……”我脫力地癱倒在地板上,煤油燈從手中滑落,滾到一旁。那盞奇異的、沒有燈芯卻燃燒著溫暖命火的煤油燈,靜靜地立在原地,橘黃色的火苗穩定地跳動著,驅散了房間裡的黑暗和陰冷,也驅散了我體內那蝕骨的酷刑。
劇烈的疼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減弱,雖然身體依舊像散了架一樣,各處傷口火辣辣地疼,凍傷的地方麻木刺痛,但那種來自靈魂深處、要將人徹底摧毀的“七日之刑”,終於……過去了。
我躺在地板上,胸膛劇烈起伏,貪婪地呼吸著劫後餘生的空氣。淚水混合著汗水,無聲地滑落。
活下來了……我扛過了第七天……
借著命火煤油燈溫暖的光芒,我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看著地板上那逐漸乾涸、暗淡的血符,看著那盞靜靜燃燒的神奇油燈。
外婆……是您救了我嗎?
那血符……這命火……
它們能暫時擊退邪祟,但它們……能殺死陳姨嗎?
我掙紮著坐起身,目光落在煤油燈溫暖的火苗上,又看向窗外依舊漆黑的雨夜,眼中燃燒的不再是恐懼,而是冰冷的、決絕的火焰。
陳姨還在那裡。在倉庫。受了傷,但肯定沒死。
她不會放過我。我也絕不會放過她!
第七天已過,邪術的反噬被強行扛過。現在,輪到我反擊了!
我看向那盞燃燒著命火的煤油燈,看向地上殘留的血符,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在溫暖的燈光下,逐漸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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