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屬圓盤貼上額頭的瞬間,一股極細微的刺痛感傳來,像是被冰針紮了一下。
我閉上眼睛,全身肌肉卻保持著一種看似放鬆、實則隨時能爆發的警戒狀態。
體內的蟲群嗡鳴了一聲,極其輕微,是高度戒備的信號。
“放鬆,林宴。”
老師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溫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敞開你的感知,去擁抱它。這不是束縛,是解放。”
解放?我心底冷笑。
這圓盤內部結構極其精密,能量流向帶著明顯的單向侵入性和誘導性,更像是一個精心偽裝的意識枷鎖的第一環。
但我不能抵抗。
至少不能明顯地抵抗。
我允許一絲微弱的意識順從地探向圓盤,如同被誘餌吸引的小魚。
同時,絕大多數的意識核心如同最深海的冰山,潛藏在絕對冰冷與平靜之下,嚴密地守護著真正的自我。
嗡——
圓盤被激活了。
柔和的白光變得明亮,上麵的紋路仿佛活過來一般流轉起來。
一股冰冷、純淨、卻帶著強烈同化意向的能量流順著接觸點湧入我的意識。
這感覺…很奇妙。
像是乾渴已久的人遇到清泉,血脈本能地發出歡呼,渴望吞噬這股能量。
它確實比原始的情緒能量純淨百倍,更容易吸收,幾乎沒有雜質。
難怪那些“零件”會變得如此順從。
這種輕易獲得強大力量的誘惑,足以讓許多人放棄抵抗。
我允許自己表現出被這種力量吸引的模樣,發出輕微的、滿足的歎息,身體微微放鬆。
額頭接觸點的冰冷感逐漸被一種溫熱的舒適感取代。
“很好…”老師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賞,“感受這份純淨,感受這份力量。這才是你血脈真正的歸宿。”
他的話語仿佛帶著某種催眠的力量,與圓盤的能量流產生共鳴,試圖更深入地滲透我的意識防線。
我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讓那層偽裝的、順從的意表層如同海綿一樣吸收著能量和誘導信號,表現出逐漸被“馴化”的跡象——思緒變得更加平緩,對外界指令的抗拒心逐漸降低。
同時,我將一絲極其隱蔽的、不帶任何情緒標記的感知力,如同最細微的病毒,逆著能量流的方向,悄然潛入圓盤內部,試圖分析其結構和運作機製,甚至…反向追溯。
圓盤的內部比想象中更複雜。
它不僅僅是輸出能量,更在持續不斷地掃描、分析我的意識狀態、血脈波動、甚至深層的情緒反應,並將這些數據實時傳輸出去。
接收端…不止一個。
主要數據流流向老師所在的控製台,但還有另一股極其隱蔽的、加密的數據流,流向另一個未知的節點。
那個幫助者?
他她也在監控我的數據?
突然,通過圓盤的連接,我捕捉到了老師意識場的一絲極其微弱的、不經意泄露的邊緣思維碎片!
“…適配度97.3…超出預期…完美容器…”
“…初步同化進度19…符合預測曲線…”
“…‘心臟’同步率穩定提升…計劃可行…”
“…必須在‘潮汐’峰值前完成初步融合…”
“…那個老東西的血脈雖然駁雜,但作為‘錨點’和‘催化劑’足夠了…”
錨點?催化劑?
奶奶的作用是這個?
他們要用奶奶來做什麼?
確保“融合”過程穩定?
還是作為某種祭品?
憤怒差點衝破冰冷的偽裝。
我強行壓製住情緒波動,讓數據流顯示的“同化進度”依舊平穩上升。
不能打草驚蛇。
我的反向探測依舊在繼續。
圓盤的能量傳輸並非完美無瑕,在極微觀層麵存在著細小的、規律的波動間隙,就像是…某種呼吸節奏。
這或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破綻。
就在我試圖更深入分析時,老師那邊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也許是我剛才瞬間的情緒壓製不夠完美,也許是我的反向探測過於接近核心。
一股更強勁、更具侵略性的能量流突然通過圓盤湧來!
同時伴隨著老師加強的精神誘導:“放棄抵抗…融入集體…回歸巢穴…這才是永恒…”
這股能量流霸道地衝擊著我的意識防線,試圖強行撕開偽裝,直抵核心!
危險!
幾乎是本能反應,我體內蟲群的力量自主激發,一股冰冷、凝練、帶著古老氣息的意識屏障瞬間加固!
這不是林宴平時使用的力量,這是更深層的、屬於血脈源頭的防禦機製!
嗡!
圓盤發出一聲輕微的過載悲鳴,白光劇烈閃爍了一下!
老師發出一聲輕微的、驚訝的“嗯?”。
我立刻意識到反應過度了!
這暴露了我遠未達到被同化的程度,甚至可能暴露了血脈的部分底牌!
必須補救!立刻!
在意識屏障擋住那波侵略性能量的瞬間,我強行模擬出意識被強行“衝開”、防線“崩潰”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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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偽裝的順從意識如同決堤般擴散開,同時發出一聲壓抑的、仿佛痛苦又仿佛解脫的呻吟,身體微微顫抖,額頭滲出冷汗。
數據流上的“同化進度”猛地跳躍到了35!然後是40!45!
我讓自已的眼神變得略微迷茫,順從,失去焦點,呼吸變得更加深沉平緩,仿佛真的進入了被引導的狀態。
圓盤的能量流恢複了平穩,但那侵略性的試探停止了。
沉默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