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因為林薇薇意外受傷的消息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湧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瞟向教室後排那個沉默的身影。
震驚、懷疑、恐懼、還有一絲隱秘的快意,在各種眼神交織中,林琪像暴風眼中心一樣平靜。她甚至沒有抬頭,隻是用那隻剛剛敲過桌子、指出遊戲路徑的左手,緩慢而認真地整理著桌麵上那幾本破舊不堪的課本,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這隻手的掌心同樣纏繞著滲血的紗布,但至少手指還能進行一些有限的動作。
【目標情緒波動劇烈,可信度提升。群體潛意識開始將你與“非常規力量”關聯。】傳媒女王的意識冷靜地分析著輿論場的微妙變化。
【巧合?概率低於3.7。現場殘留能量痕跡分析……有微弱的氣機乾擾跡象。】玄學大師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的興味。
【身體機能持續下降,需立即處理傷口。感染風險已超過警戒閾值。】神醫的意識再次發出警告,優先級最高。
林琪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一陣陣襲來,雙手的刺痛也變得更加清晰,尤其是幾乎完全無法用力的右手。她站起身,依舊是那副搖搖欲墜卻又異常平穩的姿態,朝著教室門外走去。
“喂!上課時間,你去哪兒?”一個似乎是班乾部雖然在這個班意義不大)的女生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語氣卻帶著明顯的底氣不足。
林琪腳步未停,甚至連頭都沒回,隻是淡淡地丟下兩個字:
“醫務室。”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意味,讓人生不出阻攔的勇氣。她拉開門,走了出去,將一室的議論紛紛關在身後。
走廊裡空無一人。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窗,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
【根據校園地圖,醫務室位於東側輔樓三層。最優路徑規劃完畢。】黑客的意識提供了導航。
林琪沿著安靜的走廊不疾不徐地走著,每一步都落在光影交界處,明明一身狼狽,那挺直的脊背和冷漠的神情,卻讓她像是在巡視自己領地的女王。
快到樓梯口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等……等一下!”
是陳航。他喘著氣追了上來,臉上還帶著未褪儘的震驚和糾結,眼神複雜地看著林琪。
林琪停下腳步,側頭看他,目光平靜無波,像是在等待他先開口。
陳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喉結滾動了一下,才壓低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是ghost?還有我的操作習慣……你到底是誰?”
“我是林琪。”她回答得簡單直接,仿佛這是世界上最不言自明的事情。“至於為什麼知道……”她頓了頓,染血的左手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看出來的。”
這個答案太過模糊,也太過驚人。看出來?這怎麼可能!
陳航還想再問,林琪卻已經轉移了話題,目光落在他因為緊張而微微握拳的手上:“你的ap峰值能到420,有效操作率卻隻有71。浪費了。”
一句話,精準地戳中了陳航最深的痛點。他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對於遊戲巔峰技術的渴望壓倒了對未知的恐懼和懷疑。
“你……你真的能教我?‘影舞步’……”他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期待。那是《暗影紀元》裡傳說級的刺客微操技巧,目前全球範圍內公認掌握的不超過三人。
林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想學?”
陳航用力點頭。
“可以。”林琪淡淡道,“不過,學費很貴。”
“多少錢?”陳航下意識地問,他家境優渥,錢不是問題。
林琪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冰冷的弧度:“不是錢。等我消息。”
她不再多言,轉身繼續向樓梯走去。陳航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樓梯拐角,心情複雜難言。這個林琪,和他印象中那個懦弱、總是低著頭的受氣包,判若兩人。她身上那種絕對的自信和深不可測的感覺,讓他既不安,又無法抑製地被吸引。
……
校醫務室。
值班的是個四十多歲、麵容溫和的女校醫。當她看到林琪的造型時,明顯嚇了一跳。
“同學,你……你這是怎麼了?跟人打架了?”校醫連忙讓她坐下。
“不小心摔的。”林琪麵不改色地撒著謊,先伸出了傷勢稍輕、尚能有限活動的左手,然後才是幾乎皮開肉綻、傷口更深的右手。
校醫看著她雙手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一點白色掌骨的傷口,以及後腦勺那片慘不忍睹的頭皮,倒吸一口涼氣:“這得馬上去醫院縫合!我這處理不了這麼嚴重的傷!”
【拒絕。醫院記錄繁瑣,易留下痕跡。現有條件足以完成清創與初級愈合。】神醫的意識迅速否決。
“不用去醫院。”林琪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力量,“您幫我清洗一下,上點藥包紮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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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行!會感染的!而且這以後肯定會留很深的疤……”校醫急了。
“沒關係。”林琪打斷她,眼神堅定,“請按我說的做。”
校醫看著她那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莫名地感到一陣壓力,竟鬼使神差地沒有再堅持。她歎了口氣,開始準備器械和藥品。
清洗傷口的過程極其痛苦,雙氧水刺激著暴露在外的神經,校醫都有些不忍看下去。但林琪隻是微微蹙著眉,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哼都沒哼一聲,仿佛那雙手不是她自己的。
【痛覺神經傳導已部分屏蔽。耐受度良好。】神醫的意識如同最精密的監控儀。
校醫一邊包紮,一邊忍不住絮叨:“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頭上這傷更是……唉,這頭發算是毀了,得養好久……”
林琪沉默地聽著,目光卻落在校醫辦公桌一角,放著的一小盆長勢不太好的綠蘿上。
【土壤板結,根係缺氧,光照不足。建議鬆土,移至散射光處。】國寶級藝術家對於生命形態的感知異常敏銳,即便是植物。
當校醫終於包紮好雙手——左手包裹得稍薄,依稀能看出手指輪廓,右手則幾乎被包成了一個厚厚的白球——又給她後腦勺的傷處也貼上紗布後,林琪忽然開口,指向那盆綠蘿:“老師,那盆綠蘿,換個陶盆,放在那邊窗台,會活得好一點。”
校醫一愣,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下意識答道:“哦……好,謝謝啊。”她心裡有些奇怪,這學生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關心一盆快死的綠蘿?
林琪沒再說什麼,站起身,微微頷首:“謝謝老師。”
她轉身離開醫務室。校醫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盆綠蘿,搖了搖頭,心裡莫名地有些發毛。這個學生,太奇怪了。那眼神,那氣質,根本不像一個高中生。
……
回到高三15)班門口,還沒推門,就聽到裡麵比之前更加喧鬨。
“肯定是她搞的鬼!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