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停頓隻持續了一瞬,快得無人察覺。
林琪麵色如常地將紙條重新折好,塞進校服口袋。關於媽媽的事?繼母那邊的人?還是……彆的什麼人?她體內十個靈魂瞬間進行了無數種可能性推演,但信息太少,無法得出結論。
【信息不足,風險未知。建議謹慎接觸,或直接無視。】金融巨鱷傾向於規避不可控因素。
【接觸。信息即權力。畏首畏尾,難成大事。】殺手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激進。
【“藍調”咖啡館,位於學校後街,客流複雜,易於觀察與撤離。可去。】黑客已經調出了咖啡館的周邊地圖和大致情況。
林琪垂下眼睫。去,是必然的。無論是陷阱還是契機,她都必須要弄清楚。媽媽……是她這具身體,也是她融合後靈魂中,為數不多的、殘留的柔軟與執念。
接下來的兩節課,林琪依舊在閉目養神與體內“理事會”交流中度過。班級裡的氣氛卻明顯不同了。敬畏、好奇、恐懼,種種情緒交織,讓她所在的那個角落仿佛形成了一個低氣壓中心,無人敢輕易靠近。隻有陳航,時不時投來欲言又止的目光。
放學的鈴聲終於響起。
學生們如同出籠的鳥兒,瞬間喧鬨起來,收拾書包的聲音此起彼伏。
林琪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她的動作依舊因傷勢而顯得有些遲緩。她沒有書包可收拾——原來的書包大概早已被繼妹那些人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
“那個……林琪。”陳航最終還是忍不住,在她離開座位時開口,聲音壓得很低,“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他顯然也看到了那張紙條的傳遞。
林琪腳步微頓,側頭看他一眼,眼神平靜無波:“不用。”
兩個字,拒絕得乾脆利落,不留任何餘地。
陳航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更多的是了然。他看著她單手抱著幾本舊課本,步伐平穩地走出教室,背影單薄卻帶著一種無法撼動的決絕。
【目標忠誠度初步建立,依賴感開始滋生。可利用。】傳媒女王的意識冷靜地標記著。
林琪走出校門,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沒有理會身後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徑直朝著後街的“藍調”咖啡館走去。
咖啡館不大,裝修是常見的工業風,燈光昏黃,空氣中彌漫著咖啡豆的醇香。這個時間點,人並不多。
林琪的目光在店內掃過,瞬間鎖定了一個靠窗的卡座。那裡坐著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出頭,戴著金絲邊眼鏡,氣質沉穩乾練,麵前放著一杯清水,似乎等了有一會兒。他看起來不像是學校裡的人,也與繼母那家子的風格截然不同。
男人也看到了她,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訝異,似乎沒料到約見的人會是這般……淒慘又詭異的形象,但他很快便調整好表情,站起身,微微頷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琪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將懷裡的舊課本放在一旁。
“林琪小姐?”男人開口,聲音溫和,帶著職業性的禮貌。
林琪點頭,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平靜得過分的眼睛看著他,等待他繼續。
男人似乎有些不適應她的直接和沉默,輕咳一聲,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樸素的木質盒子,推到她麵前。
“我姓周,周維,是你母親蘇念女士生前的委托律師。”他開門見山。
母親蘇念的委托律師?
林琪的心臟,或者說這具身體殘存的本能,微微悸動了一下。她體內的十個靈魂也瞬間提高了警惕。
【律師身份需核實。】頂尖律師的意識提出專業性質疑。
【盒子,檀木,老舊,有微弱能量殘留。】玄學大師的意識給出了不同的關注點。
“我母親去世多年。”林琪的聲音依舊沙啞平淡,聽不出情緒,“請問周律師現在才出現,是有什麼事?”
周維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非常抱歉,林小姐。這份委托有些特殊條款。蘇女士指定,必須在你年滿十八周歲,或者……當你展現出‘足夠改變自身困境的非凡潛力’時,才能將這份東西交給你。我之前一直在觀察,直到最近……才確認您符合了後一個條件。”
最近?非凡潛力?
林琪立刻捕捉到了關鍵詞。是指她今天在學校的“反常”表現嗎?這個律師的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點。
【信息泄露途徑未知,存在監控或線人可能性。】黑客的意識開始排查。
【“非凡潛力”……有趣的措辭。你母親,恐怕不是普通人。】神醫的意識帶著探究。
“這裡麵是什麼?”林琪的目光落在那個木盒上。
“是蘇女士留給您的一封信,和一些……她認為您可能會需要的小物件。”周維解釋道,“我的任務隻是確保它安全地交到您手上。至於內容,我並不知曉。”
林琪伸出左手,指尖觸碰到微涼的木盒表麵。沒有鎖,隻有一個簡單的黃銅搭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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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盒子。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封泛黃的信封,信封上沒有署名。信封旁邊,是一個小巧的、古香古色的錦囊,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周維見狀,便站起身:“林小姐,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如果您後續有任何法律上的需求,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他留下一張素雅的名片,放在桌上,然後微微欠身,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