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核心的生活,在高度警戒下流淌著奇異的韻律。江狩那場潰敗性“突襲”的餘波尚未散儘,另一對身影便恰到好處地填補了畫麵的留白。
食堂柔和的燈光下,林琪正小口喝著湯,艾薇薇和蘇小小在她身旁低聲交談。江狩獨自坐在不遠處,脊背挺得筆直,用餐動作標準得像在完成軍事任務,隻是目光總不受控地掠過林琪的側臉。
門口傳來細微響動。
秦硯攙著秦墨走了進來。秦墨臉色依舊蒼白,腳步虛浮,但眼神已恢複了幾分沉靜。他的目光先落在林琪身上,微微頷首。林琪回以一個安撫的眼神,自然地問道:“感覺好些了?”
“好多了,琪姐。”秦墨聲音還有些弱。
這時,他的視線才轉向江狩。沒有譴責,沒有好奇,隻是極其平淡的一瞥,如同看一件無關的擺設,便由著弟弟扶他向取餐區走去。
這平淡的一瞥,卻讓江狩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寧願麵對指責,也好過這種被徹底劃歸為“無關者”的漠然。
秦硯倒是活潑,取餐時湊到林琪身邊,眼睛亮晶晶地小聲說:“琪姐,江少校剛才偷看你第七次了!”他語氣裡帶著點發現秘密的興奮,卻很有分寸地沒有大聲喧嘩。
林琪挑眉,還沒說話,艾薇薇先噗嗤笑了,蘇小小也忍俊不禁。
江狩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他猛地低頭,幾乎將臉埋進餐盤,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窘迫氣息。
秦墨無奈地看了弟弟一眼,輕輕拉了他一下。秦硯吐了吐舌頭,乖乖扶著哥哥到旁邊空桌坐下,細心地幫他把肉排切成小塊。
這對兄弟的存在,像水底溫潤的玉石,不張揚,卻悄然改變著水流的方向。他們不過分靠近風暴中心,也不置身事外,隻是安靜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便讓原本緊繃的氣氛多了幾分生活感。
江狩快速吃完,起身走向林琪這桌。這一次,他沒有猶豫,腳步沉穩。
他在桌邊站定,身姿如鬆。
“林琪。”他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
林琪抬眸,等待他的下文。艾薇薇和蘇小小也停下交談,好奇觀望。
江狩沒有說話,隻是將一份折疊整齊的文件放在她手邊。封麵上是剛勁有力的字跡:《黑市行動風險評估與預案》。
放下文件,他對在座三人微一頷首,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艾薇薇拿起文件翻看,驚歎:“哇,路線規劃、風險點、應急預案……江少校這是把這次行動當攻堅戰來部署了啊?”
蘇小小輕笑:“看來是打算用行動說話了。”
林琪接過文件,指尖劃過紙麵上詳儘的標注。她沒說話,隻是眼底那絲幾不可查的滿意,悄然暈開。
午後,訓練場。
江狩正在進行極限負重訓練,汗水沿著賁張的肌肉線條滾落,每一次發力都帶著股要把自己逼到極限的狠勁。
秦硯扶著秦墨在場邊慢走恢複。
“哥,江少校這是跟自己有仇嗎?”秦硯看著那近乎自虐的訓練強度,縮了縮脖子。
秦墨目光落在江狩身上,共魂者的感知讓他能捕捉到那具軀殼裡翻湧的、混亂卻堅定的能量,以及那份死死錨定林琪的執拗意念。
“他在找自己的路。”秦墨輕聲說。就像他和小硯,也曾為了能站在那個人身邊,而不惜一切。
經過江狩附近時,秦墨腳步微頓。
“黑市東南角,‘老煙槍’雜貨鋪。”他的聲音平靜,“老板瘸腿,抽旱煙。消息靈通,隻認舊幣和特定情報。”
江狩動作猛地停滯,喘著粗氣,驚愕回頭。
秦墨沒有看他,說完便示意弟弟離開,仿佛隻是隨口提及。
江狩看著那對相互扶持的背影,胸口堵著什麼,悶悶的。他抹了把汗,眼神卻愈發沉凝。這份意料之外的援手,他記下了。
夜幕低垂,林琪剛結束與趙雷霆的加密通訊。裴燼那邊在謝家研究所的發現,讓“容器”計劃的輪廓更加清晰,也意味著更大的危機。
她站在窗邊,夜色沉凝。
房門被輕輕推開,秦墨走了進來,臉色在燈光下更顯蒼白。
“琪姐。”他聲音很輕,“明天,小心。那個殺手的氣息……很‘空’,不像活人,但確實存在。他的隱匿方式……有點像共魂者燃燒本源,但更詭異,像是……被某種東西精細操控著。”
林琪心頭一凜。秦墨的感知極少出錯。
“不像活人”、“被操控”……母親手劄裡某個被列為禁忌的詞浮上心頭——“影傀”。
以秘法煉製,遊走於生死邊緣,絕對服從,擅隱擅殺。
若真如此,“影”主掌握的力量,比想象的更詭譎難測。
“我知道了。”林琪看著他,“你也好好休息,彆再動用能力。”
秦墨點頭,安靜離去。
房間重歸寂靜。林琪望向窗外濃稠的夜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微涼的星辰鏈墜。
“影傀”、謝家、“容器”……蛛網般的線索正收攏指向一個黑暗的核心。
明天,那片藏汙納垢的黑市,或許就是揭開真相的第一個切口。
第11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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