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程快，沒多久就進了山。東北的山林，冬天自有其蕭索卻富饒的一麵。盛之意眼神毒辣，經驗豐富前世也沒少在野外執行任務），很快就發現了目標——幾棵藏在枯枝下的榛蘑，還有一小片凍得硬邦邦的猴頭菇。
她手腳利落，連采帶挖，又把之前路上順手打的幾隻傻麅子套的野兔子從空間隱秘角落挪出來空間雖殘，藏點小東西還行），用草繩捆了拎著。
掂量著手裡的收獲，盛之意還算滿意。這些拿到鎮上供銷社或者黑市，應該能換幾個錢。
她正準備打道回府，耳朵忽然一動，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壓低的爭吵聲，其中還夾雜著幾句熟悉的、矯揉造作的哭腔。
……劉豔紅？
盛之意眼神一凜，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躲在一棵大樹後，她看清了情形。果然是劉豔紅，正和一個穿著體麵、但眼神閃爍的男人拉拉扯扯。那男人看著不像本地人，手裡還提著個皮包。
“……豔紅，不是我不幫你，這錢投進去，總得聽見個響兒吧？你說那朱廠長能給你安排進廠裡當會計，這都多少天了？屁消息沒有！”男人語氣不耐煩。
劉豔紅哭得梨花帶雨：“李哥，你再信我一次，很快，很快就成了……都是那個盛之意！那個賤人搶了我男人，還在朱霆麵前說我壞話……你再給我點錢，我打點打點，肯定能成……”
“還錢？我上次給你的二十塊呢？”
“花，花完了……打點關係不夠啊……”劉豔紅眼神閃爍。
那李哥臉色難看下來：“劉豔紅，你把我當冤大頭是吧？我看你根本就沒那本事！把錢還我！不然我找你爹媽要去！”
“彆！李哥，求你了……”劉豔紅慌忙拉住他。
盛之意聽明白了。合著這劉豔紅在外麵打著朱霆的旗號騙錢呢？還想進廠當會計？做夢去吧！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正當那李哥要甩開劉豔紅時，盛之意猛地從樹後跳了出來，燒火棍一指，聲如洪鐘：“呔！好你個劉豔紅！光天化日之下，跟野男人在這拉拉扯扯，騙錢騙物！還敢冒充我家朱霆的名義！你要不要臉！”
那兩人嚇得一哆嗦，猛地分開。
劉豔紅看見盛之意，臉都白了：“盛之意！你，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盛之意大步上前，燒火棍幾乎戳到劉豔紅鼻子上，“你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騙這位同誌的錢，說要進廠當會計？你咋那麼能吹呢？朱霆知道你在外麵這麼給他抹黑嗎？我看你是皮又癢了，欠收拾！”
她轉頭對那目瞪口呆的李哥說：“這位同誌，你被騙了！這女人跟我們朱廠長屁關係沒有，就是個騙子！趕緊讓她還錢！不然抓她去派出所！”
李哥恍然大悟，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抓住劉豔紅的胳膊：“好哇！劉豔紅！你敢騙我！還錢！不然真送你去吃牢飯！”
劉豔紅嚇得魂飛魄散，又驚又怒地瞪著盛之意：“盛之意！你害我！”
“我這是替天行道！”盛之意義正辭嚴，心裡爽翻了天，“趕緊還錢！彆逼我動手幫你‘回憶回憶’燒火棍的滋味！”
劉豔紅被李哥揪著，又被盛之意的燒火棍威脅著，徹底慌了神，哭哭啼啼地開始從兜裡掏錢，零零碎碎湊了些票子塞給李哥。
李哥數了數，嫌少，又不依不饒。
盛之意看熱鬨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風點火：“就這點？肯定藏私房錢了！搜她身！”
劉豔紅：“！！！”她恨不得撲上去咬死盛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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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劉豔紅被逼著把身上藏的所有錢都掏了出來，連兜裡的幾毛幾分都沒放過，才勉強湊夠數，打發了那個李哥。
李哥拿著錢，罵罵咧咧地走了。
隻剩下劉豔紅癱坐在地上，頭發淩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向盛之意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盛之意扛著燒火棍，走到她麵前，蹲下身，用棍子抬起她的下巴，笑容惡劣：“怎麼樣？被騙的滋味好受不？還想不想搶男人？還想不想搞錢了？”
劉豔紅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隻有眼淚嘩嘩地流。
“嘖，沒勁。”盛之意站起身，“記住今天的教訓，離我和朱霆遠點。不然，下次就不是破財這麼簡單了。”
她晃了晃手裡的燒火棍：“老娘可是砍過人的。”
說完，她不再看癱軟如泥的劉豔紅，拎起自己的山貨野味，吹著口哨，心情愉悅地下山去了。
這一趟，不僅搞到了換錢的山貨，還順手收拾了白蓮，看了場好戲，血賺。
回到屯子，盛之意直接去了鎮上。她把山貨和野味賣了，果然換來了三塊八毛錢。加上之前那五毛，她現在是有四塊三毛巨款的人了！
她捏著錢，第一時間衝進了供銷社，指著櫃台裡最厚實、刃口閃著寒光的一把大菜刀：“同誌，那把刀，給我拿來！”
售貨員看著她那冒著綠光的眼神，和手裡那根沾著木屑泥巴的燒火棍，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把刀取了出來。
盛之意掂了掂分量，又看了看刃口，滿意地點頭：“就它了！”爽快地付了一塊五毛錢。
揣著新買的菜刀，手裡還剩兩塊八毛錢。盛之意想了想，又去買了一斤肥瘦相間的豬肉，割了一小塊豆腐，稱了兩斤白麵。錢差不多花完了。
但她心裡踏實。
一手提著肉和麵，一手拎著新菜刀，燒火棍插在後腰上，盛之意昂首挺胸地往回走。
靠男人？嗬。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牢靠！搞錢，買刀，吃肉！這才是硬道理！
回到朱家院子時，天還沒黑。三個小豆丁大概是餓得受不了，正蹲在院子裡眼巴巴地望著門口。看到盛之意手裡提著的豬肉和白麵，三個孩子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不受控製地咽著口水。
盛之意把東西往廚房一放，抽出新買的菜刀，哐當一聲剁在案板上，叉腰看著那三個想靠近又不敢的小豆丁，揚聲道：“看什麼看？燒火！添水！今晚老娘心情好，給你們露一手！豬肉燉粉條！”
朱大寶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過來，嗖地一下竄去抱柴火。
朱二寶和朱小寶也笨手笨腳地跑去舀水。
盛之意看著那三個突然變得勤快的小身影，哼笑一聲，磨了磨新菜刀。
刀光雪亮，映出她帶著一絲煞氣卻又無比鮮活的臉龐。
搞錢之路，這才剛剛開始。白蓮要撕，崽要養，男人……嗯，看表現再說。
首先，得喂飽肚子，喂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瘋，繼續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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