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意心裡有了計較,麵上卻絲毫不露。她依舊每天該乾嘛乾嘛,喂雞喂鴨,打理她的“小生意”,吼孩子,偶爾“調戲”一下容易臉紅的糙漢廠長。
隻是暗地裡,她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家裡水缸蓋得嚴嚴實實,每次用水前都仔細檢查。糧食米麵也看得緊,絕不給外人任何可乘之機。她甚至悄悄囑咐了朱大寶,讓他多留意屯子口的動靜,特彆是那個流裡流氣的陌生男人是否再次出現。
至於三個孩子和朱霆,她更是看得緊。孩子們放學必須準時回家,不準在外麵亂吃東西。朱霆廠裡的飯菜她管不著,但回家這頓,必須吃得乾乾淨淨。
朱霆似乎察覺到了點什麼,看她眼神裡帶著探究,但盛之意沒打算告訴他。一來,事情還沒發生,說了徒增煩惱,說不定打草驚蛇;二來,這是她和劉豔紅之間的戰爭,她習慣了自己解決。
她布好了網,就等著那條毒蛇自己鑽進來。
然而,還沒等劉豔紅那邊有什麼動作,老劉家自己先鬨出了幺蛾子。
這天,盛之意正準備去趟縣裡補點貨,剛出屯子口,就看見劉母慌裡慌張地跑過來,一把拉住她,哭喪著臉:
“之意!之意!你可要幫幫我們啊!”
盛之意嫌棄地甩開她的手:“幫什麼幫?我跟你們很熟嗎?”
劉母也顧不得她的態度了,急聲道:“是你爸!不,是老劉!他……他昨晚上喝多了,跟人賭錢,輸紅了眼,把人給打了!現在被派出所扣下了!對方說要賠錢,不然就要告他,讓他吃牢飯啊!”
盛之意聽得直皺眉。老劉?那個嗜酒又好賭、把原主當工具人、出了事就縮起來的便宜爹?他吃不吃牢飯,關她屁事?
“所以呢?”盛之意麵無表情,“找我乾嘛?讓我去派出所撈人?還是讓我出錢賠?”
劉母哭哭啼啼:“之意,我知道以前是我們不對……可再怎麼說,他也養了你十幾年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現在家裡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對方開口就要五十塊!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五十塊?在這年頭確實是一筆巨款了。難怪劉母急成這樣。
盛之意心裡冷笑。養了她十幾年?是把她當攀高枝的籌碼養了十幾年吧?現在出事了,倒想起她來了?
“沒錢。”盛之意乾脆利落地拒絕,“我就是個嫁到鄉下的窮媳婦,哪來的五十塊?你們自己想辦法去。”
劉母見她拒絕得這麼乾脆,頓時慌了,口不擇言道:“你怎麼會沒錢?你上次來不是還買了那麼多東西?朱霆是廠長,還能沒錢?之意,你就幫幫忙吧!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你爸去坐牢?你就不怕彆人說你閒話,說你狼心狗肺?”
“閒話?”盛之意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我盛之意怕閒話?你們老劉家把我當替身、用完就扔的時候,怎麼不怕彆人說閒話?現在出事了,倒想起用閒話綁架我了?”
她逼近一步,眼神冰冷:“我告訴你,彆說五十塊,五毛錢都沒有!老劉是死是活,坐不坐牢,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們老劉家的破事,老娘懶得管!也管不著!”
劉母被她眼中的冷厲嚇得後退一步,臉色慘白:“你……你怎麼這麼狠心……”
“狠心?”盛之意嗤笑,“跟你們老劉家比,我這才哪到哪啊?趕緊滾,彆擋我的道,看著礙眼!”
說完,她再也不看失魂落魄的劉母,徑直朝縣裡的方向走去。
心裡沒有半分波瀾。
老劉家於她而言,早就是陌路人。他們的死活,她根本不關心。有那閒錢,她寧願多買幾隻雞崽,或者給家裡那三個小崽子添件新衣服。
想道德綁架她?真是找錯人了!
她盛之意的道德底線,靈活得很!
到了縣裡,她照例先去供銷社進貨。心思卻時不時飄到劉家那攤破事上。雖然她明確拒絕了,但以劉家那對母女的德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們搞不到錢,會不會又把主意打到彆處?比如……去找朱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