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盛之意紅著眼睛,一把將他推了進去。
最後,她看了一眼主窯洞那火光與陰影交織的入口,聽著裡麵傳來的、朱霆那壓抑不住的、帶著痛楚的悶哼聲,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混合著臉上的灰塵和血汙,滾落下來。
她猛地一抹臉,將所有的軟弱和猶豫狠狠擦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冰冷、更加瘋狂的恨意和決絕。
“朱霆……你給老娘……撐住了……”
她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如同詛咒般低語了一句,然後毅然決然地,拖著那條幾乎廢掉的腿,艱難地、卻又無比迅速地,鑽進了那個狹窄逼仄的通風道!
就在她身體完全沒入黑暗通風道的下一秒——
“轟!!!”
一聲巨大的、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猛地從主窯洞的方向傳來!整個磚窯都為之劇烈震動,頭頂的塵土簌簌落下!
是手榴彈?!朱霆他……?!
盛之意在黑暗的通道裡猛地回頭,隻覺得一股腥甜直衝喉嚨,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但她不能暈!孩子們還在前麵!
她死死咬著牙,指甲摳進通道壁的泥土裡,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強迫自己繼續向前爬行!黑暗,狹窄,窒息感,以及身後那仿佛吞噬了一切的爆炸聲和隨之而來的、死一般的寂靜,如同噩夢般纏繞著她。
不知道爬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還有隱約傳來的、河水流動的聲音!
是出口!通往亂石坡的出口!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地從通風道口鑽了出去!冰冷的、帶著水汽的空氣瞬間湧入肺腑,讓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癱在冰冷的、布滿碎石的地上,貪婪地呼吸著,卻感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的疼痛。
三個孩子也先後爬了出來,圍在她身邊,看著她慘白的臉和那隻依舊在滲血的腳,以及她臉上那未乾的淚痕和如同死灰般的眼神,都嚇得不敢說話。
短暫的死寂後,朱小寶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爹爹……我要爹爹……”
這一聲哭喊,像是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盛之意一直強行壓抑的情緒閘門!
她猛地抬起頭,望向磚窯的方向。那裡,除了偶爾飄出的、淡淡的硝煙,再無任何動靜。死寂,如同最冰冷的墳墓。
他……死了嗎?
那個能一拳乾翻野豬的東北閻王……那個會臉紅、會笨拙地給她洗腳、會霸道地說“你的命歸我管”的糙漢……就這麼……沒了?
一股撕心裂肺的、從未有過的劇痛,瞬間席卷了她!比腳上的傷疼一千倍,一萬倍!疼得她渾身痙攣,幾乎要蜷縮起來。
她死死捂著胸口,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洶湧地往下掉。
就在她幾乎要被這滅頂的悲痛和絕望徹底吞噬的時候——
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幾聲粗獷的、帶著濃重東北口音的呼喝,突然從亂石坡下方的河灘方向傳來!
“快!這邊!剛才爆炸聲就是這邊傳來的!”
“媽了個巴子的!肯定是周家那幫龜孫!”
“都給我精神點!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盛之意和三個孩子瞬間僵住!是敵是友?!
她猛地抓起地上的匕首,將孩子們護在身後,眼神警惕而凶狠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七八個穿著普通老百姓衣服、但身形高大健壯、動作矯健敏捷的漢子,手裡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有獵槍,有砍刀,甚至還有鋤頭——正快速地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皮膚黝黑、眉眼間帶著一股彪悍之氣的男人。他一眼就看到了癱坐在地、渾身狼狽、手持匕首警惕地望著他們的盛之意,以及她身後三個嚇壞了的孩子。
那男人腳步一頓,目光快速掃過盛之意那隻血肉模糊的腳,和她臉上未乾的淚痕與絕望,又看了看她身後通往磚窯的通風道口,以及那邊尚未散儘的硝煙,眉頭緊緊皺起。
他上前一步,並沒有表現出敵意,而是用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著盛之意,沉聲問道:
“喂!那女的!看見一個高高壯壯、可能受了傷的男人沒?帶著仨孩子?”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一種東北爺們特有的敞亮和焦急:
“俺叫林虎!是朱霆他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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