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子,你一直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回家去看我媽,難道你說我媽犯病了,是嚇唬我的?”宋月影一臉天真的問李嬸子。
她當然知道李嬸子不是嚇唬她的,這麼說不過是要降低李嬸子的防備心,好一擊必中。
“我……啊!”李嬸子剛想說沒嚇唬她,手腕上一陣陣的刺痛,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一把甩開宋月影。
瘦弱的身子被甩出去好幾步,還是田埂邊的樹擋了下,宋月影才沒一頭紮進田裡。
她麵無血色,低垂著頭,雙手緊緊抱住樹乾。
渾身顫抖,顯然是被嚇得狠了。
田裡現在種著稻穀,活兒不算多,乾活的都是嬸子和年輕媳婦。看宋月影差點摔田裡,沒一個人出聲幫她說話。
都低下頭裝作很認真的拔著稻田裡雜草。
趕牛車的青年看不下去,想過去把宋月影扶到安全的地方。剛邁出一步,又覺得這樣不合適,停下腳步。
轉身看著李嬸子,氣憤的質問:“李嬸子,你怎麼可以這樣推宋同誌,她摔進稻田裡壓壞稻子怎麼辦?”
“再有一個月稻子才能成熟,現在壞了就是真的壞了,吃也不能吃,浪費了可惜啊。”
嗬!宋月影嘴角動了一下,本來以為趕牛車的青年是幫自己說話。結果……人家擔心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擔心她壓壞稻子。
都是吃不飽鬨的,人還不如幾株稻子重要。
此刻,李嬸子的手腕很痛,感覺手腕上的骨頭都快碎了。額頭上溢出不少汗,扭曲的麵容青一陣白一陣。
聽了青年指責的話,李嬸子氣不打一處來,忍痛大罵,“陳遠,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我沒有推她。”
“是她,是宋月影捏著我的手腕,把我手腕上的骨頭都捏碎了。”
“我不過是吃痛甩開她,怎麼就是推她了?”
“你眼瞎嗎?”
趕牛車的青年叫陳遠,是陳大隊長家的小兒子。
“李嬸子,你這話的就沒有道理了。”陳遠回頭指了一下宋月影,“明明是你說的宋家嬸子又犯病了。”
“宋同誌要回家看宋家嬸子,你抓著宋同誌的手臂不讓她走。現在怎麼反過來,說是宋同誌把你的手腕骨頭捏碎了。”
“你這不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嗎?”
全村人都要給李嬸子麵子,陳遠卻不用給。
他從小就混不吝,誰的麵子也不給。加之他爹是大隊長,李嬸子的男人是小隊長,他爹比李嬸子的男人高一級。
兩家都姓陳,多少還有點沾親帶故。
偏偏李嬸子心氣兒高,因為自家男人是小隊長,心有不甘。總想壓大隊長媳婦一頭,導致兩家的關係很微妙。
“我賊喊捉賊,我倒打一耙?”李嬸子氣得全身發抖,“陳遠,你臉上的兩隻眼睛是長來喘氣兒的嗎?”
“還是說,你被宋月影那個狐狸精給蒙蔽了心智,看不清事實的真相?”
“你可不要忘了,宋月影是個寡婦,你爹娘不可能同意你跟宋月影好。”
自己悄悄藏起來的隱晦心思,被李嬸子拿出來說。還是當著這麼多人與心上人的麵說,陳遠羞紅了臉。
但也知道李嬸子是個不講理的,他要是解釋,李嬸子會更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