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緋煙境銀葉宮的特殊大門外就立著一道挺拔身影。那大門並非尋常材質，而是由千年銀葉樹的銀色枝條自然交織生長而成，枝條上還掛著晶瑩的晨露，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虹光。
門扉開合間，能聽到枝葉輕顫的簌簌聲，帶著一種古老而鮮活的靈氣。
司徒風華穿著簡單的白色連帽衛衣和黑色工裝褲，利落的黑色短發被晨風吹得微微晃動，額前碎發下，那雙桃花眼緊盯著門內，深邃的目光裡滿是期待。現代裝扮絲毫沒掩蓋他身上的靈力波動，反而襯得他周身的清冷氣質多了幾分少年氣。
“砰——”
側門被猛地拉開，吳超凡係著圍裙，手裡還拎著把亮閃閃的大炒勺，見到門口的人，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司徒風華！你屬釘子的？天天往這兒杵！昭昭是林伯父給我內定的未婚妻，輪得到你天天獻殷勤？”
他說著就揮著炒勺要趕人，那架勢像是要把人當成鍋裡的菜一樣翻炒幾遍。
門內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柏星燼穿著素雅的棉麻套裝，拄著龍頭拐杖慢慢走出來，鬢邊銀發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
她看了眼劍拔弩張的兩人，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哎呀，多大點事兒。我這把老骨頭可不管你們年輕人的情情愛愛，昭昭心裡屬意誰，老婆子我都舉雙手讚成。”
柏淩渡穿著黑色衝鋒衣，緊隨其後，他拍了拍吳超凡的肩膀，語氣溫和卻帶著點無奈：“超凡，修煉者當以實力為尊。等你修為精進了，再堂堂正正打敗司徒風華也不遲。”
吳超凡撇撇嘴，剛想反駁，卻見司徒風華根本沒理他，像是一陣風似的掠過兩人身邊，徑直闖進了門內。
下一秒，院內傳來林昭昭略帶驚訝的輕呼。
等吳超凡和柏淩渡追進去時，隻看到司徒風華緊緊拉著林昭昭的手，周身泛起淡青色的傳送靈光，兩人的身影在光暈中漸漸透明，轉瞬間便消失無蹤。
林昭昭身上那件淺紫色的連帽衫還在靈光中晃了晃，衣角的蕾絲花邊是她昨天剛繡上去的。
“氣死我了！”吳超凡跺著腳，手裡的炒勺“哐當”掉在地上。
大榕樹環繞的條石廣場上，古老的樹根盤虯臥龍般纏抱著地麵，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靈植特有的清香。廣場邊緣架設著不少現代監控設備，與周圍的古樸環境形成奇妙的融合。
林昭昭被司徒風華半摟在懷裡，剛站穩就聽到熟悉的呼喚。她今天穿了條淺藍色牛仔褲，搭配白色帆布鞋，齊耳短發鬢邊還彆著星朵送的銀色樹葉發卡。
“昭姐姐！這裡！”
星朵穿著亮黃色的衛衣，紮著滿頭精致的小辮子，手裡握著鑲嵌著寶石的權杖，另一手抱著琉璃伽羅。
她身邊站著林晚星，後者穿著黑色皮衣，牛仔褲上彆著個裝勾魂針的皮質針囊。
而琉璃伽羅那個圓滾滾的小家夥已經掙脫了星朵的懷抱，像顆子彈似的朝林昭昭飛過來：“小主子！老夫可想死你——”
話音未落，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眼疾手快地擰住了後頸。司徒風華麵無表情地拎著他，像丟垃圾袋似的隨手一甩，淡青色靈光閃過，琉璃伽羅“嗷嗚”一聲，直接被傳送到了評委席，不偏不倚砸進柏星燼懷裡。
“哎喲，這小家夥，還是這麼急吼吼的。”柏星燼揉了揉琉璃伽羅的腦袋，眼神掃過廣場四周，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廣場外圍早已被九境各地的人擠得水泄不通，有人舉著手機直播，有人戴著特製的靈力感應眼鏡，大榕樹枝椏上、樹洞裡，但凡能落腳的地方都站滿了人。
大家穿著各式各樣的現代服裝，t恤牛仔褲與漢服混搭，運動鞋邊擺著畫滿符文的法盤，明明是巫師界的試煉場，卻像場熱鬨的現代嘉年華。
廣場中央的評委席氣勢恢宏，九張鋪著暗紋錦緞的太師椅依次排開，白巫九境的家主和族老們端坐其上，神色肅穆。他們大多穿著改良的傳統服飾，暗紋唐裝外套配著運動鞋，手裡拿著平板電腦，不時有人滑動屏幕查看資料。
唯獨柏星燼的位置有些特彆，她沒坐那張屬於柏家的主位，反而拉了把藤椅坐在角落，懷裡抱著冰麒麟，活像個來湊熱鬨的鄰家老太太。
天際大薩滿加洋穿著繡滿圖騰的黑色長袍，坐在她身旁，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剮著柏星燼，可柏星燼愣是眼皮都沒抬一下，隻顧著給懷裡的冰麒麟順毛，氣得加洋攥緊了手裡的骨杖，指節泛白。
“柏師父這定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司徒風止穿著深藍色西裝走上主持台，領帶打得一絲不苟，他剛站穩就看到這一幕，心裡暗暗咋舌。加洋那點嫉妒心思，在柏師父麵前簡直像小孩子過家家。
他清了清嗓子，運轉巫力將聲音傳遍廣場，同時激活了主持台上的麥克風增強裝置：“諸位安靜！萬蠱窟靈樞共振試煉，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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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另一側的觀眾席上，柏淩渡正抱著筆記本電腦飛快敲擊，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靈植分布圖，微信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各地掌櫃的季度報表像雪片似的發來。
吳超凡坐在他旁邊，額頭上裹著條紅布條，上麵“昭昭必勝”四個金字格外顯眼，手裡還舉著根星朵塞給他的粉色魔法棒，激動得臉頰通紅。
“淩哥，你咋不去評委席那邊坐？”吳超凡戳了戳柏淩渡的胳膊，眼睛卻死死盯著台上，生怕錯過林昭昭的身影。
柏淩渡頭也沒抬：“柏家沒人參賽，要不是昭寶破例讓我來，我還在實驗室擺弄靈植呢。跟那群老古董坐一起，純屬浪費時間。”
他話音剛落，觀眾席上就炸開了鍋。
九境的弟子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誰能闖過第一關，有人打開手機上的betting軟件，實時關注著賠率變化。
穿衛衣的少年拍著穿西裝的同伴肩膀，戴棒球帽的姑娘們湊在一起翻看巫力監測app，現代科技與古老巫術在此刻完美交融。
“我賭幽家少主幽硯塵！他的召喚術在年輕一輩裡可是頂尖的，上次用無人機監測他的實戰，巫力波動穩定得嚇人！”
“聿明氏清辭也不差啊，聽說他的陰陽術能讓靈樞共振頻率穩定在90以上，他的智能手環都記錄著呢！”
“還有司徒家的司徒風華！他可是內定的種子選手！”
“薩滿部落的星朵也很厲害，上次部落試煉她可是拿了第一！”
“哎，你們說林家那幾個怎麼樣？林晚星、林芳菲，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林昭昭……”
一提到林昭昭，人群裡頓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手機屏幕上“林昭昭vs林芳菲”的賠率還在不斷跳動。
試煉法陣前，一千多名弟子排著整齊的隊伍，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期待。
他們穿著牛仔褲、衛衣、工裝服等各式現代服裝，不少人手腕上戴著特製的靈壓監測手環，屏幕上的數據隨著他們的呼吸微微波動。
林昭昭站在隊伍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圍人身上傳來的巫力波動，有強有弱，卻都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決絕。
“昭昭，千萬不要離開我身邊。”司徒風華握緊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他的白色衛衣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隱約可見的靈力紋路。
萬蠱窟有多凶險，他比誰都清楚，那些沉睡的古蠱一旦被驚動，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識海深處，一道淡金色的契約紋路悄然流轉，那是他與昭昭的共生姻緣契，平日裡隻是安靜蟄伏，此刻卻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微微發燙。
林昭昭反過來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眯眯地晃了晃腦袋：“安啦，我自己能搞定。”
她這話半真半假。雪月神女的氣息在她體內蠢蠢欲動，她隱約感覺到，這次試煉對她而言，絕不僅僅是闖關那麼簡單。
“嘖嘖，大清早的就撒狗糧，不害臊嗎？”
幽硯塵穿著黑色連帽衫，在旁邊做了個鬼臉，嘴角卻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他衛衣帽子上還彆著個銀色骷髏彆針，襯得那張俊臉多了幾分叛逆。
星朵掄起權杖就往他背上敲：“羨慕你也找一個去啊！擋著道了不知道？”
幽硯塵揉了揉被敲的地方，伸手就去揉星朵的頭發，把她精心編好的小辮子揉得亂七八糟：“小辣椒，就知道欺負我。”
“你找打！”星朵氣鼓鼓地抬腳踹過去，卻被幽硯塵一把拽住權杖。
兩人拉扯間，腳下的法陣突然亮起白光，伴隨著星朵的尖叫聲，兩人一起被卷入了傳送陣中。
聿明氏清辭穿著月白色旗袍，外麵套了件米色風衣，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笑了笑，指尖輕輕一旋，黃銅羅盤已在掌心浮現，羅盤指針飛速轉動，最後穩穩指向法陣中心。
她轉頭看向林晚星，後者正將十三根銀亮的細針在指尖繞成圓環，針尾鑲嵌的黑曜石泛著冷光——那是林家聞名的勾魂十三針，既能封靈脈，也能定神魂。
“晚星，組個隊？”聿明氏清辭晃了晃手裡的羅盤，風衣下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林晚星指尖輕彈，十三根銀針瞬間繃直如劍，她爽快地握住清辭的手：“好啊。昭昭，姐先去給你探探路。”
“大姐姐保重！”林昭昭揮了揮手，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法陣中，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踏進去。
她的手腕卻被人猛地攥住。
司徒風華的眼神裡帶著一絲委屈：“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一起嗎？”
他的短發垂在額前，那雙桃花眼此刻像隻被拋棄的大金毛，看得林昭昭心裡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