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外的小廝突然跌跌撞撞衝進來,臉色慘白:“大小姐!不好了!捉妖司急報,城外黑鬆林出現千年樹妖,枝葉能纏人魂魄,天師大人被緊急調走了,婚禮……婚禮得推遲!”
“什麼?!”林晚星當場炸毛,擼起袖子就要往外衝,“捉妖司是不是瞎?不知道今天是昭寶的好日子?我去跟他們理論!”
星朵也急紅了眼,拉著林昭昭的手哽咽:“昭昭姐姐,怎麼偏偏今天出事兒啊……天師大人會不會有危險?”
林昭昭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不知道,此刻的墨血林裡,正上演著一場精心策劃的“救命”——
司徒風華握著桃木劍,劍穗上的紅繩被樹妖的黑枝掃得亂飛。
那樹妖軀乾粗壯,枝椏像無數條黑色毒蛇,纏住他的腳踝就往土裡拽,墨綠色的汁液滴在他手背上,燒得皮膚發紅。
“孽障!”他低喝一聲,指尖凝起靈力,劍身上燃起金色火焰,猛地斬斷纏來的枝椏。
可樹妖的根基太深,剛斷了一枝,又有十枝冒出來,其中一條竟繞到他身後,直刺他後心!司徒風華察覺時已來不及躲閃,隻能咬牙轉身,用手臂硬擋——黑枝劃破他的袍袖,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素白身影突然衝過來,手裡舉著個小小的火把,喊著“天師大人小心!”就往樹妖的枝椏上湊。是林芳菲!她怎麼會在這裡?
司徒風華愣了半秒,一股無形的束縛出現在他周身,讓他居然無法躲開!就見林芳菲“不小心”被枝椏絆倒,正好摔撲向他的懷裡,手裡的火把也掉在了地上。
司徒風華反應過來。正要推開她。
“天師大人,我幫你!”林芳菲說著,飛快從袖中掏出一個粉色瓷瓶,指尖沾了點瓶裡的粉末,看似慌亂地抹在他流血的手臂上。粉末一碰到血,就瞬間化成淡粉色的霧氣,鑽進他的傷口裡。
司徒風華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緊接著頭痛欲裂,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他聽見林芳菲在耳邊念著細碎的咒語,聲音柔得像水:“天師大人,是我救了你……我用家傳的控火術引開了樹妖,你看,它怕我呢……”
其實那樹妖是被司徒風華自己的靈力逼退的,可攝魂愛情魔咒已經生效,加上他體內莫名其妙湧現的一股束縛的力量,讓司徒風華的記憶開始被篡改——他忘了自己怎麼斬的枝椏,忘了自己流的血,隻記得林芳菲撲過來的身影,記得她“擋在”他身前的樣子。
等他再清醒時,眼神裡已經沒了往日的清明,隻剩對林芳菲的依賴。
“多謝姑娘相救。”他扶著林芳菲,聲音竟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姑娘可有受傷?”
林芳菲垂眸,掩去眼底的得意,故意露出手腕上一點淺淺的劃痕,聲音怯生生的:“我沒事,隻要天師大人平安就好……隻是我是剛被丞相府尋回的小姐,無依無靠,現在又惹了樹妖,以後……”
“姑娘放心。”司徒風華想都沒想就接話,咒術讓他對眼前人產生了強烈的保護欲,但他內心卻升起了另一股強烈的厭惡感,但這個厭惡感很快被攝魂愛情魔咒壓了下去。
“我司徒風華從不欠人情,你救了我,我定會護你周全。若你不嫌棄,我……我願娶你為妻,給你一個家。”
林芳菲眼底的笑意幾乎藏不住,卻還是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輕輕抓著他的衣襟:“天師大人,這……這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司徒風華的眼神很認真,隻是那認真裡,藏著被咒語操控的麻木,“能娶你,是我的福氣。”
——而這邊的林昭昭,還在強行壓下慌亂,閉緊眼回想秘境的細節,卻發現記憶在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她開始對丞相府千金這個身份有了認同感!
突然,林昭昭手腕那圈月牙形淺疤顯現,傳出一陣火熱的痛感,同時,一陣梵音在林昭昭腦海裡響起。
“何其自性,本自清淨;何其自性,本不生滅;何其自性,本自具足;何其自性,本無動搖;何其自性,能生萬法……”
林昭昭的靈台瞬間清明!
她的識海裡響起雪月神女溫柔卻凝重的聲音:“昭昭,彆被幻象迷了心!這裡是秘境製造的幻境,目的是考驗人心,更有人藏在暗處,想用煉魂鼎吸弟子的魂魄搞邪惡祭祀!”
“煉魂鼎?祭祀?”林昭昭心頭一震,急忙追問,“我該怎麼辦?大家也陷在幻境裡了嗎?”
“他們都在幻境中,唯有你體內的混沌神力能破局。”
雪月神女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幻境能鎖你的巫力、封你的儲物空間,卻困不住你的本源神力。你要先喚醒同伴,再一起找出煉魂鼎,阻止這場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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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怕,我會一直在你的識海中陪伴你,也可以隨時召喚琉璃伽羅,它可是我們永生永世的契約神獸。”
林昭昭完全定下內心的焦躁,她猛地睜眼,指尖已凝起一縷溫暖的微光。
等林晚星和星朵被她哄走,她悄悄將神力聚在掌心——指尖剛碰到牆壁,就聽“哢嚓”一聲,看似堅固的牆麵竟裂出一道縫!
她咬牙將神力灌注,裂縫越撐越大,最終拓出個能過人的洞。
林昭昭剛鑽出去,就見街上的人都往一個方向跑,嘴裡喊著“天師大人回來了!”
她心頭一緊,擠過人群就看見——司徒風華穿著黑色天師袍,腰間係著染血的桃木劍,可他懷裡卻扶著個穿素白裙子的姑娘,那姑娘臉色蒼白,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是林芳菲是誰?
“風仔!”林昭昭快步衝過去,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司徒風華冷冷推開。
他護著林芳菲往後退了半步,眼神裡沒了往日的熾熱,隻剩疏離,甚至還帶著點對林芳菲的維護:“昭昭,彆碰她,她剛救了我的命。”
“救你?”林昭昭愣住了,目光落在林芳菲身上——她明明和林夜熙後一步進秘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成了司徒風華的救命恩人?又是幻境搞的鬼?
林芳菲柔弱地抬眼,聲音細若蚊蚋,還帶著幾分怯意:“姐姐……我是丞相府流落在外的女兒,今日剛被尋回。剛才天師大人在捉妖時,被樹妖的枝椏纏住,是我用家傳的控火術引開樹妖,救了他……”她說著,還輕輕碰了碰司徒風華的手臂,“你看,天師大人為了護我,還受了傷呢。”
司徒風華下意識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眼神更柔和了:“是,若不是芳菲,我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你胡說!”林晚星也擠了過來,指著林芳菲怒喝,“司徒風華你瘋了?昭寶在房裡等了你一天!你居然帶個陌生女人回來,還幫著她說話?”
可司徒風華卻將林芳菲護得更緊,眼神冷得像冰:“晚星,住口!芳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司徒風華從不欠人情。從今日起,我要改娶芳菲為妻,昭昭……我從未愛過你,你另尋良緣吧。”
“你說什麼?”林昭昭的聲音發顫,指尖的神力都晃了晃。進秘境前,他還攥著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掌心說“昭昭,這輩子隻娶你”,怎麼轉眼就變了心?
“昭昭,看他的眼睛!他瞳孔裡有血色紋路在旋轉——那是攝魂愛情魔咒,能篡改人的記憶,操控人的情感,卻控不住本能!你看他護著林芳菲的手,是不是在發抖?他不是不愛你,是被人暗算了!”雪月神女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急切。
林昭昭猛地抬頭,死死盯著司徒風華的眼睛——真的!他漆黑的瞳孔裡,有淡淡的血色紋路在慢慢轉,跟毒蛇似的纏著他的神智。而且他護著林芳菲的那隻手,指節都泛白了,胳膊也繃得緊緊的,好像在拚命忍著什麼,隻是被咒語壓得太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她還聞到了,司徒風華身上那絲詭異的甜香——和林芳菲袖中偶爾飄出的味道一模一樣!是林芳菲!是她給司徒風華下了咒!
“姐姐,對不起。”林芳菲抬起眼,眼眶泛紅卻沒掉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眼底那抹得意藏都藏不住,“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我和風仔是生死之交,他說要娶我,我……我不能拒絕他。”
“閉嘴!”林昭昭猛地打斷她,心頭的慌亂早已被冷靜取代,“我可沒有你這麼個用陰招害人的好妹妹!”
她既然覺醒了,就沒必要跟被幻境和魔咒困住的人掰扯。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失蹤的弟子,喚醒其他同伴——尤其是擅長破幻境的雲蒼澤!隻有他能解開這該死的咒語,找到煉魂鼎!
林昭昭攥緊掌心的神力,冷眼看著司徒風華扶著林芳菲離開,看著林晚星和星朵滿是不解的眼神,轉身就往城西走。
雪月神女說煉魂鼎有邪氣,雲蒼澤最擅長感知幻境異常,隻要找到他,一定能撕開這幻境的口子!
夜色漸濃,林昭昭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處,掌心的神力亮得更盛——林芳菲,你用魔咒偷來的“深情”,我會親手打碎!司徒風華,等我找到破咒的方法,定會讓你清醒過來!還有藏在暗處的祭祀者,等著吧,這幻境,我拆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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