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在茶幾邊緣輕輕摩挲著，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心境：“當初我們結婚，是兩家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聯姻。”
“我知道你心裡可能也清楚，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說到這裡，他抬眼看向池笙，目光裡多了幾分認真：“所以我當時就定下了那份離婚協議，想著給我們彼此三年時間。”
“這三年裡，我們試著相處，看看能不能生出點感情來。”
池笙靜靜地聽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攥著，既緊張又期待。
她沒有打斷他，隻是目光緊緊地鎖在他臉上，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傅景驍看著她眼底的神情，輕輕吸了口氣，語氣裡多了幾分篤定，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現在，三年的期限已經過了。”
他的目光落在池笙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那份離婚協議，早就作廢了。”
“離婚協議……真的是我們的？”
池笙怔怔地看著傅景驍，這句話幾乎是無意識地從喉嚨裡滾出來的。
方才還懸著的那顆心，此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瞬間沉了下去。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傅景驍竟然早就為他們的婚姻，準備好了這樣一份“退路”。
明明他剛剛才說協議已經作廢，可池笙的鼻尖還是控製不住地泛酸，眼眶也悄悄熱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盯著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指尖泛白，指節因為用力攥著而微微發緊，連掌心都滲出了細汗。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和她長久走下去啊。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飛快地纏繞住她的心臟，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聯姻的起點，三年的期限，還有那份藏在暗處的離婚協議……每一樣都在告訴她，最初的傅景驍，從未把她納入過“未來”的規劃裡。
他說“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基礎”，可他怎麼會知道，她對他沒有感情呢？
池笙的心裡像被塞進了一顆裹著糖衣的檸檬，甜是淺淺的，酸卻密密麻麻地滲出來。
也是……他是連自己都不敢輕易說出口的暗戀。
可這份喜歡，她藏得太好，好到傅景驍從來都不知道。
傅景驍說完那些話後，就一直看著池笙。
他原本以為她會追問，會生氣，卻沒料到她隻是安安靜靜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客廳裡的安靜再次漫了上來，比剛才還要沉，連窗外的風聲都像是被隔絕在了很遠的地方。
傅景驍看著池笙垂頭沉默的模樣，指尖先於意識動了動。
他放緩動作，掌心輕輕覆上她的發頂，指腹蹭過柔軟的發絲，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
“怎麼？”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不開心？還是不相信我的話？”
掌心下的人沒有立刻回應，連肩膀都保持著緊繃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