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淮南王劉安謀反,朕也隻是依法處置,何來兄弟相殘之說!”
霍去病忍不住接話道:“陛下說的對,但是兄弟相殘,臣認為秦二世胡亥當屬第一……”
聽到這漢武帝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轉念一想,他家去病說的沒錯,這話要是讓嬴政聽見估計又要破防。”
畢竟這位是個自滅滿門的神人!
李綱應該捧著“秦書”說兄友弟恭。
此時天幕上正以李綱的視角打開玄武門!
此時的李綱站在東宮的石階上,看著血染的旌旗。
滿臉的悲憤!
「最後還是兄弟相殘了,我教他七年,終究沒能教他“仁”字怎麼寫,隻教出一場血流成河的悲劇!」
「然後秦王勝出之後,當了太子直到繼位後,我安穩的過了幾年。」
「再到最後被他接進宮裡,讓我教導他的太子!」
「當時我已經八十有四了,滿頭白發,牙都掉了大半,說句不好聽的,當時的我已經一隻腳邁進閻王殿了。」
「隨時都有可能下去跟閻王爺嘮嗑,本想拒絕,過些清閒日子,可這孩子不一樣!」
「我講課時,他會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問,如何做才能讓百姓能吃飽飯?」
「他會問“先生,百姓無糧當如何?”」
「然後我教他“君舟民水”的道理,他則會以身作則,把自己的點心分給宮仆。」
「有次我咳嗽得直不起身,他竟親手端來湯藥,小聲說“先生彆累著”。」
「那一刻,我以為老天終於可憐我,讓我遇見了能托付畢生所學的人。」
「可我發現這隻不過是老天再次給我來的一個玩笑罷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老了,我老了,老的眼睛都看不清字了!」
「老的講半節課就要歇三次,」
「就連握筆的手都抖得寫不成批注。」
「若能讓老夫早遇見我這最後一個學生十年……哪怕隻有十年,我敢保證他會是一位明君。」
「回顧我這一生像個趕路人,背著滿箱的治世之策,先遇見楊勇,他嫌箱子沉,一腳踢開;」
「再遇見李建成,他把箱子裡的書撕了,隻撿些權謀的碎片;」
「好不容易遇見李承乾這位願意捧著箱子聽我講,可我已經走不動路,連箱子都快抱不住了。」
「世人說我是帝師,風光無限,可誰知道,我這一輩子,不過是沒能在合適的時間,遇見那個能讓我不負此生的人。」
「到頭來,滿箱的抱負,滿肚子的話,都隻能跟著我這把老骨頭,埋進黃土裡,連一聲回響都沒有。」
「有的隻是你們戲稱的,“太子殺手”的稱號!」
「悲哉、悲哉……」
天幕前!
大唐貞觀五年!
此時的李綱眼角含淚,望著眼前的少年,心中頗為酸楚。
這是他來為李承乾上的最後一課……
李承乾也知道李綱的身體已經到了油儘燈枯之時,但是他不願相信。
此刻他拉著李綱的衣角,仰著頭問:“先生,等我能處理朝政了,您還能在旁邊教我嗎?”
李綱看著李承乾亮晶晶的眼睛,想說“能”,可喉嚨裡像堵了塊燒紅的鐵,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太子……你是我教過的太子中最棒的!老夫可能不能陪你了……”
“先生……”
天幕下的眾人都能聽到李綱聲音中的不甘與無奈!
可是沒辦法,這就是命。
而且李綱與大部分人比起來已經夠好了,活了八十多歲也算夠本了。
此時天幕上的視頻也來到了儘頭!
畫麵翻轉。
再次回到,先前李承乾與李綱的墓碑對視的畫麵!
隻是這次,墓碑上的文字冒著金光,所有字仿佛活了過來一樣。
慢慢的在李承乾那蕭瑟的身旁,凝聚成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