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雪片突然變成了無數根冰針,紮得眼球生疼。
心口那團涼意已經順著任督二脈竄到了百會穴,每一根神經都像浸在臘月的井水裡——俞蓮舟說的心鎖,原來不是疼,是要把我的意識一寸寸凍成冰雕。
教主!
玄慈的嘶吼裹著風雪劈進耳朵。
我踉蹌著撞開悅來客棧的木門,門檻硌得膝蓋生疼,卻正好借著這股力道撲向二樓。
宋青書的手已經伸下來要拉我,可我的指尖剛碰到他的袖口,後頸突然一涼——俞蓮舟的玄鐵劍帶著破風聲響,直接挑開了我後背的衣襟。
醒著多難受?俞蓮舟的聲音像毒蛇吐信,睡過去,就不用看明教分崩離析,不用看你那些小娘子哭成淚人了。
我咬著牙滾到牆角,懷裡的密卷被壓得咯咯響。
九陽真氣剛在丹田翻湧,就像撞進了冰窟——心鎖在識海裡織了張網,每運轉一圈,真氣就被凍住三分。
額角的冷汗砸在青磚上,我看見玄慈的影子從樓梯口衝上來,降魔杵上的金漆在燭火下泛著血光。
白眉一脈,鎮!
玄慈的喝聲震得房梁落灰。
我抬頭的瞬間,差點被他雙眉的金光刺瞎眼——那哪是眉毛?
分明是兩簇活過來的金焰,順著他的太陽穴往額心燒,連眼角的皺紋都被照得透亮。
俞蓮舟的劍尖本來已經抵住我咽喉,這時候突然抖了抖,像是被什麼東西抽了手。
你...你不是西域來的苦行僧!俞蓮舟後退半步,玄鐵劍在地上劃出火星,你是...白眉王的後人?
玄慈沒接話。
他的降魔杵重重砸在樓板上,整間客棧都晃了晃。
我趁機摸到腰間的聖火令,指甲深深掐進玉質紋路裡——疼,疼得清醒。
心口的涼意突然翻湧,識海地炸開,我看見無數碎片在眼前飛:波斯總壇的聖火、光明頂的密道、還有...我自己?
不,那不是我。
那道殘念穿著褪色的赭紅袈裟,眉心點著朱砂,正站在識海深處的青銅門前,指尖抵著門環。
你是初代教主?我脫口而出。
殘念轉過臉,他的眉目和我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滄桑:心鎖是我設的,為了鎖住房山深處的外賣中樞。
當年我怕後世子孫貪心,用那東西顛倒江湖因果...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可如今,隻有你能駕馭它——九陽加速,能破時間鎖。
樓下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