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長龍的龍吟震得我耳膜生疼,熔漿的熱度透過趙敏的披風灼得後背發燙。
我盯著殘影青布衫上的補丁——和我在蝴蝶穀給常遇春補的那件舊衣紋路一模一樣。
他的眼睛裡沒有怒火,隻有某種近乎釋然的溫柔,像極了當年楊左使臨終前望著光明頂方向的眼神。
本源契約,引!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湧進喉嚨。
金色光流從指尖竄出,纏上火焰長龍的脖頸。
這不是對抗,是牽引——初代留下的火種在我識海炸響,我突然明白他要的不是審判,是傳承。
熔漿地砸在地宮入口處,碎石飛濺中露出半扇刻滿波斯文的青銅門。
周芷若的暴雨梨花針早就在半空織成銀網,針尖迸發的數據流如利刃割開空氣,門楣上盤桓的幻象碎裂,露出後麵斑駁的紅砂岩。
地宮深處有數據異常。趙敏的聲音貼著我耳畔傳來,她不知何時卸了披風,素手按在青銅門上,腕間銀鈴輕響,像是......某種契約代碼在重組。她眼尾微挑,我看見她瞳孔裡跳動著淡藍色的數據流,那是她調用蒙古密衛情報網的標誌。
門裂開條縫,混著黴味的風卷進來,吹得我額前碎發亂飛。
丁不四不知何時站在門側,混沌分身的臉在少年與老者間切換:初代刻經時,這石壁流了三天三夜的血。他咧開嘴笑,露出兩顆尖牙,你猜,是他的血,還是倫理的血?
地宮比我想象中深。
走了百來步,岩壁突然泛起紅光,像有人在石縫裡埋了無數顆夜明珠。
等看清那紅光的來源,我腳步頓住——整麵山壁被燒熔成半透明的琉璃狀,暗紅紋路在其中流動,分明是用紅蓮業火刻進去的經文。
《九陽神功·倫理篇》。我伸手觸碰岩壁,指尖剛貼上,整麵石壁突然活了。
無數金色符文從石中鑽出來,在我麵前排成鏈條,每道鏈條上都掛著契約碎片:有紀曉芙斷劍前的,有殷梨亭被廢時的,甚至有我在綠柳山莊對趙敏說的我偏要勉強。
敢讀麼?丁不四的聲音從身後飄來,這次他的臉是初代教主的模樣,讀了就知道,所謂倫理,是把江湖人的命串成糖葫蘆,誰舉杆子誰就能......
地動山搖的炸響打斷他的話。
我轉身時,空性已經站在通道中央。
他袈裟染著黑褐色的血,左手捏著團灰撲撲的東西——那是被他碾碎的武學廢料,我在光明頂見過,是被各派高手剔除的廢功殘魄。
張教主可還記得初心?空性的聲音突然變成謝遜的。
我瞳孔驟縮——幻象裡的穿著我熟悉的灰布僧袍,眉間那道被成昆所傷的疤痕正滲出淡紅,你說要護明教周全,可現在呢?
你用聖火熔他人功體,用契約綁江湖命脈!
無忌哥哥。另一個聲音從左側傳來。
我轉頭,看見殷天正扶著屠龍刀,白發被地風掀起,你小時候在蝴蝶穀說,要做個不傷人的醫者。
現在你掌心的九陽,燒的是彆人的命啊。
最致命的是右邊的。
她沒穿郡主華服,隻著月白中單,眼尾的淚痣還帶著水汽:你說要和我去蒙古看雪,可現在連抱我都要分神看契約鏈......她伸出手,指尖幾乎要碰到我手背,你是不是......厭了?
冷汗順著後頸往下淌。
我咬了咬舌尖,血腥味湧上來——真趙敏此刻就在我右側三步外,正攥著腰間軟劍,指節發白。
幻象的沒有龍涎香,她身上隻有空性身上那股腐壞的武學廢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