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像條滾燙的蛇,順著後頸往衣領裡鑽。
我望著地平線儘頭翻湧的赤霧,山壁上九個火紋組成的獸口正滲出暗紅岩漿,每滴都燙得沙地滋滋冒白煙——這哪是古墓入口,分明是頭醒過來的火獸在打哈欠。
教主,我去探路。韋一笑的聲音裹著寒氣,他人已化作一縷青煙竄向獸口。
可剛邁出三步,青煙突然劇烈扭曲,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咽喉。
我瞳孔驟縮——那縷青霧裡竟爬出密密麻麻的赤紅蠱蟲,每隻都咬著一縷淡藍色的氣絲,正是武者最珍貴的先天罡氣。
韋一笑現形時踉蹌著撞在我身上,左肩焦黑一片,連衣料下的肌肉都泛著詭異的灰白:這火不燒皮肉......他倒吸冷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燒的是武學根基!
那些蟲子專啃罡氣,我要是再晚退半寸......他沒說完,但我看見他後頸的青筋在跳——那是吸血蝙蝠功被壓製時才會有的征兆。
山風突然灌進領口,我打了個寒顫。信息感知鋪展開去,岩壁上每道裂痕裡都嵌著芝麻大的蠱卵,正隨著我的心跳頻率輕輕脈動。
它們在等,等一個足夠的目標踏進去——比如明教教主,比如九陽神功的宿主。
教主。
沙啞的聲音從墓道深處飄來。
我轉頭,看見白眉鷹王的殘魂浮在半空中,身影半透明,卻仍挺直如鬆,連銀白的眉毛都根根豎直,像插在雲裡的劍:此地是明教初代禁地。
當年波斯總教帶著蠱蟲來談武功交換,說是互通本源,實則用我教功法養蠱。
初代教主以自身本源為餌,將蠱王封在墓心。他抬手,心口湧出一縷赤焰,要喚醒封印,需用血焰大法——我魂已殘,但血未冷。
我正要運九陽真氣幫他凝形,身側突然響起熟悉的軟語:無忌,彆信他。
我呼吸一滯。
朱九真站在五步外,素衣如雪,發間還彆著那支青玉簪,像極了當年在蝴蝶穀,她蹲在桃樹下給我遞蜜餞的模樣。
可信息感知卻像被紮了根刺——她周身氣息與岩壁裡的蠱卵同頻,連說話時的氣音都帶著蠱蟲振翅的嗡鳴。
血焰會喚醒蠱王的。她往前走了半步,眼尾泛紅,你忘了光明頂那次?
蠱蟲差點啃光你的筋脈......
我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指甲掐進掌心。
成昆這老東西倒是會挑戲碼,連我幼年被蠱蟲反噬的疼都記著。
我故意歎口氣,聲音裡帶上三分猶豫:可不用血焰,難道等趙敏的玉符碎成渣?
她剛才看我的眼神......
朱九真的睫毛顫了顫,眼底閃過一絲喜色。
好極了,她果然急著勸我放棄——這說明血焰正是破局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