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道火焰身影,喉結動了動。
他的麵容與初代教主分毫不差,可當他抬眼時,右眼角跳動的那簇光——像極了那年綠柳山莊,趙敏掀我蓋頭時,燭火在她眼底濺起的碎金。
仲裁者,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他的聲音裹著岩漿的灼熱,震得我耳膜發疼。
我卻顧不上這些,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衣襟——那裡貼著半塊焦黑的麵餅,邊緣還留著被火烤糊的鋸齒狀紋路。
你不是他。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可這抖不是因為懼,是胸腔裡翻湧的熱意燒得人發顫,你是她還在掙紮的證明。
係統判定......小昭的聲音突然從右側傳來,我偏頭望去,見她金融聖火的光網正像被抽走絲線的蛛網般碎裂,指尖星點落在地上,連青石板都滋滋冒著白煙,他已是武學本源的具象化存在,不可逆改。
韋一笑的低吼幾乎擦著我耳尖炸開。
我餘光瞥見他青黑爪尖的漩渦轉得更急,可剛往前竄半步,便像撞在無形銅牆上,踉蹌著退了三步,嘴角溢出黑血:教主!
這狗東西的氣......
我沒接話。
此刻我閉著眼,信息感知如遊絲般纏上那團火焰。
意識深處突然炸開刺目的白光——是趙敏,她跪在堆滿羊皮卷的密室裡,指尖血珠滴在契約核心上,唇瓣動得很快,我聽不清她說什麼,卻看清她眼尾的淚痣在抖。
那是她啟動曆史回溯前的畫麵,原來她早把守護絲路的執念刻進了魂魄,隻是被初代意識吞了去。
我猛地睜眼,從懷中摸出半塊麵餅。
焦黑的表麵還沾著細灰,當年在武當山下,她舉著這團黑炭非說這是蒙古風味烤餅時的笑,突然清晰得像就在耳邊。
我將麵餅攤在掌心,九陽真氣順著指縫滲進去,暖融融的,像在捂一個快熄滅的火種。
你說要殺我?我望著他指尖的契約核心,那幽藍光澤和趙敏腕間銀鐲一模一樣,可這餅上,還留著你的指紋。
話音未落,價值感知已順著麵餅裡殘留的溫度、焦香,還有那年她手忙腳亂烤糊時的懊惱,扯出一條暖黃的光帶。
光帶直衝火焰教主眉心,他的身體突然晃了晃,火焰長袍的紋路竟裂開道細縫——右眼裡趙敏的光地燒得更亮了。
住......手......
一聲細若遊絲的女聲從火焰裡滲出來。
我渾身的血都在往上湧。
他的左眼突然噴出黑焰,要燒了我掌心的麵餅;右眼卻凝出半隻火焰的手,輕輕覆在焦黑的餅上。
那溫度不燙,甚至帶著點溫涼,像極了她當年在靈蛇島,偷偷往我掌心塞蜜餞時的觸感。
趙敏!我往前跨了半步,離他隻剩三步,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
絲路不止是商路,是千萬人活著的證據!
是駝鈴響過玉門關時,趕車老漢唱的那首《陽關曲》;是敦煌夜市裡,波斯商人用生硬漢話喊的甜葡萄;是......
是你說要陪我走完的。她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右眼淚水化作火滴墜落,砸在身後古墓石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