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裡的火焰炸得我耳膜生疼,趙敏的星圖在頭頂展開時,我正盯著那盲眼老僧灰布僧鞋上的露水——他明明看不見,卻像能穿透黑暗,直勾勾進我心肺裡。
張無忌,地宮......趙敏的急喊被老僧第二聲木魚截斷。,這一響震得我丹田氣海翻湧,九陽真氣竟不受控地往喉管撞,像是要把二十年壓在心底的疼全吐出來。
施主。老僧木杖點地,聲音像浸過冰的鐵,你娘在靈蛇島地窖裡求我一碗熱粥,說救我兒子。
我救了,你活了。他枯瘦的手突然抬起來,指尖幾乎要碰到我鼻尖,可她走前說等無忌長大,還你——這債,該清了。
我後槽牙咬得發疼。
靈蛇島地窖?
那是母親被波斯人圍殺前最後藏身處!
可陽頂天早死在密室裡,這老和尚的聲音......我猛地想起光明頂密道裡陽教主的遺書,喉間腥甜翻湧:你不是陽頂天。
他早死了。老僧摸出串檀木念珠,每顆珠子都刻著字,我是秩序之耳,替這江湖守規矩。
守規矩?白袖兒突然衝上來,發間毒針嗡嗡震顫,你燒我爹的名字,燒我哥的記憶,這是守規矩?她眼尾泛紅,我這才發現她脖頸青筋暴起——是謝遜的血脈在翻湧。
名字?
記憶?老僧突然笑了,盲眼褶皺裡滲出金光,歸藏閣燒名字,少林燒記憶,都是為了讓江湖乾淨。
就像當年燒你娘的《九陽遺卷》,燒得乾乾淨淨......
住口!我腦子地炸開。
母親的小楷、靈蛇島的潮濕、她塞給我冷饃時說彆怕,娘在的溫度,全湧進眼眶。
我摸出懷裡的陶碗殘片——那是小時候摔碎的飯碗,母親用金漆補了七道紋,說破碗也能裝熱飯。
娘欠你一碗粥?我把殘片砸進熔爐,金紅火焰地裹住陶片,那我賠你一碗麵!冷饃碎屑、血書、銅錢全被我拍進麵湯虛影裡,九陽真氣順著銅紋竄,每一縷都纏著母親抄經時的墨香、謝遜教我打拳時的笑聲、周芷若替我裹傷時的藥味。
以親情為錨!柳無音突然低喝。
他的劍不知何時出鞘,劍身刻滿我看不懂的真言,卻精準地挑斷了我和熔爐間那縷若有若無的——是記憶鎖鏈!
這沉默劍奴殘識複蘇後,竟能看透管理員的手段。
熔爐裡的金紅突然轉成暖黃。
我看見母親的影子浮在麵香裡,她還是靈蛇島那身青衫,發間沾著地窖的蛛網,卻笑得像我小時候偷吃糖被抓住時那樣:歸藏閣燒名字,少林燒記憶。
可隻要有人記得一碗粥、一封信、一聲......她抬手摸我的臉,指尖穿過我皮膚,你們就殺不死。
老僧的木魚地裂開。
我這才看見他眼眶裡——哪有什麼盲眼,是兩顆金瞳!住嘴!他尖叫著後退,木杖砸在牆上,整座地宮都在晃,你不該被記住!
不該!
我爹謝遜,名字在冰火島石壁!白袖兒甩出毒針,每根針尾都係著紅繩,我哥謝歸藏,名字在焦鍋底!
我叫白袖兒——她突然扯斷發繩,黑發散開時露出耳後字刺青,可我是謝家女!
毒針穿透金光的刹那,柳無音的劍也到了。
他這一劍沒有花哨,卻帶著百家武學真意,像要劈開所有被抹去的記憶。
老僧左臂地斷開,落地化作金粉,露出一行血字:懼親情者,不得永生。
就是現在!靜迦的聲音突然清晰,像她還活著時拍我肩膀的力道,用麵碗扣住玉簡!
我躍上熔爐,麵碗虛影與心形玉簡重重相扣。
九陽真氣與母血在掌心共鳴,《遺卷》最後一章從火焰裡浮出來,每一筆都是母親的小楷:武學不滅,因有人傳;名字不消,因有人念。
歸藏可燒萬卷,燒不儘一碗藥、一滴淚、一聲兒。
管理員!我吼得嗓子發疼,你怕的不是叛亂,是有人喊你一聲!
熔爐轟然炸裂。
金瞳老僧的哀嚎刺破地宮,混著嬰兒啼哭、婦人喚兒、老父拍肩的聲音——原來這不可一世的秩序之耳,也曾是被人疼過的孩子。我......也曾有娘......他的神識碎成星屑,散進麵香裡,再沒了聲息。
地宮要塌了!周芷若的暴雨梨花針突然織成網,兜住我後腰往地窖口拽。
趙敏攥著星圖在前麵跑,星圖上的金紋正瘋狂閃爍:第二座熔爐毀了,但武當、峨眉、昆侖......她回頭時發簪歪了,卻還在笑,都有類似波動。
我攥緊陶碗殘片,靜迦的殘念正從指縫消散。清道夫......走了。她的聲音輕得像片雪,替我......看眼江湖。
殘片突然發燙。
我低頭,碗底竟浮出一行字:無忌,回家吃飯。是母親的筆跡,墨色還帶著濕意,像她剛寫完就塞進我手裡。
等我們跌跌撞撞跑出少林山門時,天剛蒙蒙亮。
有個兒子燒了天,熟悉的鼓聲從石獅上傳來,莫問天盤著腿坐在石獅子頭頂,懷裡抱著他那麵破鼓,可他娘留的路,到底通不通往家?
我望著東方漸白的天光,光明頂方向的雲被染成金紅。
陶碗殘片還在發燙,銅錢在袖中輕顫——我摸出來,背麵不知何時浮出一行小字,墨跡未乾:下一站,武當。
通不通,我都得走。我把銅錢攥進手心,母親的溫度透過銅紋滲進來,混著麵香、藥香、拳風裡的笑聲。
山風卷起幾片落葉,裹著殘留的麵香往武當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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