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火盆裡的灰燼撲向碑身,有幾片沾在二字上,像給那兩個字描了層金邊。
這時火鴿的哨音劃破天際。
我順著獨孤九的視線落進南疆毒瘴林:他臉上塗著防瘴的泥,腰間掛著三具空箭囊,正蹲在蠻族部落的竹樓前。
幾十個赤足的族人圍著篝火跳舞,骨笛的調子竟和《啟蒙訣》的呼吸法嚴絲合縫。
最中央的老婦扶著個斷腿的青年,兩人掌心相抵,金紋像活了似的順著手臂往上竄——青年腿上的血痂正在脫落,新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群燃療愈。獨孤九的密報用火漆封著,青蚨娘拆信時,筆尖在兩個字上戳了個洞,他們在用集體意誌改命。她迅速提筆在密報空白處批注:速錄舞譜,歸檔時不標技法,隻注某年某月,某地百姓自悟筆鋒一頓,又加了句:莫讓後人以為這是哪位高人傳的。
子夜的雨來得急。
我正跟著青蚨娘核對今日新增的功法檔案,民心碑方向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趙敏從睡榻上驚起,鞋都沒穿就往碑亭跑。
她的影子被閃電拉得老長,發帶散了,幾縷濕發貼在頸側。
碑身的字在雨中流動。
我湊近去看——竟拚出了《九陽補遺·心照篇》!
那是我當年在光明頂暗室裡,看著小昭替我織金衫時悟的殘章,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趙敏指尖觸到二字的刹那,我眼前閃過片段:粗布衣的少女蹲在煉丹鼎邊,指尖滲著血,金線卻越織越亮。
是小昭!
她抬頭對我笑:公子的功,要配得上這江湖的光。
不是碑在寫字。趙敏突然笑了,雨水順著她的下巴往下淌,是千萬人的記憶,在替我們補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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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擦亮,火藏閣外就排起了長隊。
我跟著青蚨娘的腳步出去,見打頭的是個扛著鋤頭的老農,褲腳還沾著泥:我編了套扶犁樁功,種地時運氣,腰不酸了。後麵跟著個繡娘,懷裡抱著個布包:穿針引氣訣,我們繡坊姐妹試了,眼睛不花了。最末的瞎眼說書人柱著竹竿,摸索著把個紙卷塞進青蚨娘手裡:我把《啟蒙訣》編成了評彈調,您且聽聽——
青蚨娘的墨筆在案上飛,每收一份就蓋個的朱印。
她抬頭時,我看見她眼角有淚,卻笑得像當年數錢時發現銀錠裡裹著金葉子:好,都收著。
我站在人群裡,突然懂了青蚨娘賬本上那行小字:民火強度峰值,非因悲憤,而出自豪。原來我從未消失——我是老農扶犁時繃直的那股勁,是繡娘穿針時屏的那口氣,是說書人彈弦時提的那腔丹田音。
當那個紮羊角辮的小牧童舉著羊鞭喊小昭姐姐時,當蠻族姑娘跳著自創的療愈舞時,當火藏閣的朱印蓋下二字時,我就活在這些鮮活的、熱乎的、帶著泥土氣的人間煙火裡。
可就在我以為又要沉入意識海時,遠方突然傳來浪潮般的誦念聲。
那聲音混著晨霧漫過來,像根細針輕輕挑開了我殘念的繭。
我見了——一座被青山環住的小山村,石牆上爬滿野薔薇,全村男女老少站在曬穀場上,麵朝東方齊聲念著什麼。
他們的金紋隨著誦念明滅,連成一片流動的光海。
這一次,我竟真的睜開了眼。
曬穀場的方向,那片光海正朝著我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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