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九的火符傳訊帶著風沙氣:“您且看這些小崽子!”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便見一群少年在打穀場練拳,招式專挑少林羅漢拳的“護心”破綻、峨眉玉女劍的“收勢”空門——牆上用炭筆寫著:“張教主沒師父,我們也不拜祖師!”
獨孤九起初是笑的,叉著腰看他們對練。
直到那個穿青布衫的高個少年一肘撞在對手肋上,疼得人蜷成蝦米,他卻拍著胸脯喊:“不服?你去求張教主托夢啊!”
“停!”獨孤九的嗓門震得穀場的草垛直晃。
他大步走過去,劈手奪了少年腰間的火符:“火符是命,不是你撒野的刀!”他扯過張破草席鋪在地上,“給我把《啟蒙訣》第一句抄一百遍——‘先學會不怕死,再學會不害人’。什麼時候抄明白了,什麼時候領符。”
七日後我跟著獨孤九回鎮,正撞見那少年帶著人抬著藥籃往傷者家走。
他脖子曬得通紅,卻把藥籃舉得老高:“叔,這是火藏閣配的金創藥,我們湊錢買的……”獨孤九把火符拍在他掌心時,我看見符麵泛著細碎的光——那是少年抄《啟蒙訣》時,墨跡滲進符紙的溫度。
“你若還在,是不是也會怕?”
秋夜的風裹著桂花香鑽進火心院時,趙敏正坐在簷下。
她膝頭攤著塊舊木牌,邊角磨得發亮,上麵“張無忌”三個字被她摸得幾乎看不清——那是當年綠柳山莊地牢裡,我用指甲刻的令符。
她指尖撫過那道被金盒弩射穿的舊疤,聲音輕得像落在瓦上的月光:“怕我們把你變成另一種鼎?”
我突然能觸到她的心跳了。
一下,兩下,和當年在靈蛇島她掀我蓋頭時一樣快。
我順著民火的脈絡,在她掌心輕輕一握。
她猛地抬頭,眼尾的淚在月光下閃了閃,卻笑出聲來:“知道了……你不肯當神,就由我們來做人。”
轉天清晨,全國火藏閣的《先驅卷》都多了篇新序言。
青蚨娘抄錄時,筆尖在“他們犯過錯,流過血,愛過恨過——所以可信”這句上頓了頓,墨點暈開個小團,倒像朵未開的花。
真正讓我震動的是子夜那陣童謠。
青蚨娘的火報抖得厲害:“七十二鎮同時傳新童謠,無一人授意!”我跟著她的視線望出去,便見巷子裡幾個小娃拍著巴掌唱:“泥人不說話,真人夜裡查。誰要裝神仙,掌心火自罰。”
他們的聲音像串小銅鈴,撞得星子都晃了晃。
青蚨娘盯著案頭的《火律》,突然提筆在末頁添了行小字:“信仰生於自由,死於服從。自此,任何試圖神化先驅者,皆視為對民火之叛。”
窗外,萬千屋舍的掌心微光連成銀河,靜靜呼吸。
我站在這寂靜裡,卻聽見最響亮的呐喊——不是“張教主顯靈”,是“我們是火本身”。
可那夜童謠剛傳遍南北,我尚未來得及欣慰,便從民火的最深處觸到絲若有若無的冷。
像塊被埋了十年的冰,正順著地下河往中原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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