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進鼻腔那刻,我猛地蹬腿。
耳膜震得生疼,眼前的幽藍光點突然炸開——地宮入口的石門斜斜嵌在海底,門楣爬滿珊瑚狀的紋路,正滲出暗紅血珠。
我抹了把臉上的鹹水,剛跨進去,熱流便劈頭蓋臉砸下來。
“彆靠近!”
嘶啞的嘶吼混著焦糊味撞進耳朵。
我抬頭,見個赤膊男人蜷縮在祭壇邊緣,周身烈焰像活物般翻湧。
他皮膚裂成蛛網,每道縫隙都噴著赤焰,連眼白都燒得發紅。
那火勢我熟——是九陽反噬時才會有的熾陽脈暴走,和我當年寒毒發作時的灼痛,像極了同個模子刻的。
“你是……焚青?”我喊他名字,手已經摸向保溫箱。
他突然劇烈顫抖,火焰騰地竄高半丈:“彆叫我名字!我是第三子!第三子!”話沒說完,喉間溢出血沫,“會炸……會炸死你們……”
我腳步頓住。
餘光瞥見牆角有人影——是個穿素白裙的姑娘,雙手結著奇形印訣,可霜氣仍從眼鼻耳竅往外冒,在腳邊凝成冰刺。
她抬頭時,眼白蒙著層灰白,是寒毒逆流致盲了:“你來晚了。”她冷笑,聲音像碎冰,“我們三個是引子,她是陣眼,你是祭品。”
“祭品?”我重複她的話,後頸汗毛倒豎。
“轟!”
牆根傳來悶響。
那個叫赤駝的男人撞在牆上,背上肉瘤“啵”地裂開,血藤般的根須從傷口鑽出來,纏上地磚縫隙裡的暗紋。
我瞳孔驟縮——那些根須正順著紋路蠕動,像無數條紅蛇往地宮深處遊。
“是導管。”我脫口而出。
焚青的火焰突然弱了弱,他盯著我:“導……管?”
“你們的血脈被終陣當燃料使。”我扯開衣襟,心火“騰”地竄上胸口——這是當年在光明頂悟的應急法,用自身陽火壓外邪。
掌心豎瞳微微發燙,那是“信念織網”的雛形在躁動。
我閉眼,趙敏的信、藥婆子的熱粥、浪童子喊“阿牛哥”的聲音,像走馬燈似的過。
“你們不是燃料。”我睜開眼,豎瞳射出淡金光芒,“是跑過單的人。”
焚青的火焰“唰”地矮了半截。
他瞪著我,喉結動了動:“跑……單?”
寒照的冰刺突然碎成齏粉。
她盲眼轉向我,睫毛上的霜花簌簌往下掉:“你說……跑單?”
赤駝的根須猛地一顫,肉瘤裡滲出的血不是紅的,是暗紫——被陣法汙染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