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架上時,陳鏢頭嗤笑:這破鍋能煮化三尺厚的雪?
能煮化人心。小昭蹲在灶前,心燈湊過去引燃柴火。
鬆枝炸開,火星子竄上雪堆,融化出個小水窪。
我把羊骨丟進鍋,老醋倒進去時一聲,酸香裹著骨香騰起,像隻無形的手,往雪層裡鑽。
第一晚,湯熬得滾沸。
我盯著湯麵浮油裡晃動的灶火,忽然想起老廚子說過:好湯要熬足三滾,第一滾醒骨,第二滾醒血,第三滾...醒魂。
第二晚,雪停了。
月光照在鍋沿,結了層薄冰。
小昭靠在我肩上打盹,心燈在她膝頭明滅,照見笑掌櫃往湯裡撒了把野蔥——他說阿牛哥最愛的就是這股子衝勁兒。
陳鏢頭沒嗤笑了,他蹲在灶邊,用刀尖挑著塊羊骨啃,啃著啃著突然說:我奶...以前也這麼熬湯。
第三日清晨,湯香裹著晨霧漫開。
我正用木勺撇浮沫,忽然聽見咚、咚、咚——不是心跳,是石頭敲擊石壁的聲音。
兩長一短,兩長一短。
飯點節拍!笑掌櫃的手一抖,木柴掉在雪地上。
我聽過這節奏,每個驛站開飯時,老廚子都會用鍋鏟敲鍋沿,兩長一短催懶漢們來打飯。
我們瘋了一樣扒雪。
陳鏢頭的刀砍出火星,小昭的心燈燒得劈啪響,笑掌櫃用手刨,指甲縫裡全是血。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當那塊凍成冰坨的青石板被掀開時,雪底下露出張皺巴巴的臉——是個頭發全白的老頭,他懷裡抱著個鐵飯盒,飯盒上結著冰,可他整個人像團火,燙得我手一縮。
我以為...沒人會再來送早膳了。他聲音啞得像砂紙,可眼裡的淚化了冰,我守著灶膛燒了七天,就盼著能聞見湯香...你們是阿牛哥的徒弟吧?
他懷裡的飯盒被我接過來時,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當我擦淨盒底的雪,心跳漏了一拍——盒底刻著歪歪扭扭的張無忌三個字,是阿牛哥的字跡!
更裡麵還夾著張泛黃的絹布,上麵用朱砂畫著十二條彎彎曲曲的線,旁注盲線:地脈之下,人心之上。
返程的馬車上,老廚子靠著笑掌櫃打盹。
陳鏢頭把刀收進鞘裡,刀鞘上多了道新刻的湯勺紋——他說以後再罵湯沒用,就剁自己手。
笑掌櫃把他的老鐵鍋遞給我,鍋底金漆在陽光下閃著光,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傳承者認證完成。
小昭替我彆上最後一朵曇花時,花瓣上還沾著晨露。
她的手指撫過我衣襟,輕聲說:現在,輪到你去照亮那些不敢亮燈的地方了。
當晚,我爬上舊了望台。
風還是冷,可懷裡的曇花暖得像團火。
我點燃第一盞屬於自己的心燈,火焰初起時晃得厲害,可當我眯眼往西北方看——黑水驛的井台邊,有一點微光在閃;敦煌站的佛塔尖,有一點微光在閃;最北邊的寒蘆蕩,也有一點微光在閃。
它們像星星落進了人間,一顆、兩顆、三顆,順著地脈的紋路,連成了一條會發光的路。
共治中樞的密室裡,趙敏合起最後一卷監控。
燭火映得她眼尾的淚痣發亮,她對著虛空輕聲說:阿牛哥,你選的人...比我想象的更像你。
風又起了,可這次不是翻湧的地脈,是人間的煙火氣,裹著湯香、饃香、心燈的光,往更遠處去了。
喜歡我靠九陽神功橫推武當請大家收藏:()我靠九陽神功橫推武當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