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辣湯鹹了...我猛地想起三年前在寒蘆蕩,老隊長拍著我肩膀說咱護隊的人,就算死了,聞到熱湯香也得爬起來。
原來真正的記憶不會沉睡,隻會等著味道來喚醒。
我摸出隨身的鐵飯盒——這是三年走南闖北收湯譜時總揣著的,盒底還粘著半塊羊骨碎,是前天在泉州港老阿婆那討的。
我扯下外袍鋪在地上,把羊骨碎、老醋渣全倒進飯盒,又舀了勺海水。
祭壇邊緣有半截斷劍,我撿起來往石縫裡一插,火折子擦著的瞬間,火星子濺在劍刃上,劈啪作響。
湯開始咕嘟的時候,紫霧裡有動靜了。
最近的海眠者手指動了動,像被線牽著的木偶突然掙斷了線。
我抄起飯盒衝過去,撬開他的牙關灌了一滴熱湯。
他劇烈咳嗽,海水混著湯從嘴角淌下來,睜眼時眼淚大顆大顆砸在胸前心燈上:誰...誰還在做飯?
我喉頭發緊。
他胸前的衣襟磨得發白,左胸繡著片蘆葦葉——是寒蘆蕩護隊的標誌。三十年前失蹤的副官。我聽見自己啞著嗓子說,隊長說...要是有人送飯來,就把這個交給他們。他顫抖著從懷裡摸出張焦糊的紙條,展開時,上麵的墨跡暈成一團,卻能看清歪歪扭扭的標記——是飯點節拍的節奏,兩長一短,和我刻在骨笛裡的分毫不差。
我把紙條貼在心口,那裡還揣著趙敏的半塊銅勺。
紫晶柱的光罩還在嗡鳴,駝鈴公的影子變得更濃了,可我沒再運功硬闖。
我盤膝坐在祭壇中央,鐵飯盒擱在膝頭,用指節輕輕敲著盒底——兩長,一短,三遍。
你說靜火能治傷,可你有沒有問過?我抬頭望著駝鈴公,聲音混著湯香飄進紫霧,有些人寧願疼著,也要記得愛過?
第一聲回應是那名護隊副官。
他捧起胸前的黑燈,用指節敲了敲——兩長,一短。
第二聲來自左邊的老婦,她的手還攥著半塊碎玉,敲出的節奏有些不穩,卻分毫不差。
第三聲、第四聲...整片海域都響起來了,像八百口鍋被湯勺同時敲響,像三千個清晨的炊煙裡飄著的飯香。
祭壇劇烈震動,紫晶柱上的紫焰突然炸開。
我看見趙敏猛地回頭,她的瞳孔裡有金芒在竄,原本要吞噬她的紫霧正被那光一點點逼退。
駝鈴公的殘魂出現了裂痕,像塊被敲碎的琉璃,每道裂縫裡都漏出些細碎的光——是那些被喚醒的海眠者的心燈,此刻全亮了,暖黃的光裹著他們的記憶,在霧裡飄成星子。
敏敏...我喊她的小名,這是隻有我們知道的稱呼。
她的指尖在紫晶柱上顫抖,突然有血珠滲出來,滴在柱麵上。
那血珠沒被紫霧吞噬,反而燒起來,像團小金火。
駝鈴公的嘶吼突然變了調,我聽見他喊,可聲音被越來越響的飯點節拍蓋住了。
祭壇之上,紫焰翻騰如怒海,駝鈴公的嘶吼混著心燈的輕響,在霧裡炸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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