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站外的風聲鬼哭狼嚎了一整天,總算漸漸平息下來。塔骨扒在門口感受了片刻,回頭言簡意賅:“寒潮尾巴,能走了。”
張元立刻跳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體。王五也趕緊把最後一點乾糧塞進嘴裡,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唯有零,依舊像個精致的冰雕藝術品,安靜地待在角落,藍白色的冰殼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微光。
張元再次小心翼翼地將零背起,那沁人的寒意讓他打了個激靈,但也讓他頭腦格外清醒。
“塔骨兄弟,指路吧!”張元眼神堅定。
塔骨點點頭,率先鑽出了前哨站。外麵依舊是天寒地凍,但比起寒潮巔峰時那種凍結靈魂的酷烈,已經溫和了許多——至少,規則能量運轉起來沒那麼滯澀了。
三人加一冰封掛件)再次踏上征程,這次的目標明確——冰火嶺!
有了明確的目標和靠譜的向導,行程效率高了不少。塔骨不愧是地頭蛇,總能找到相對安全又快捷的路徑,避開那些明顯的規則陷阱和強大冰原生物的領地。
路上,張元也沒閒著。他一邊趕路,一邊在腦子裡反複推演獸皮冊子上關於“凝火核心”和“冰火嶺”環境的信息。
“極寒與極熱規則衝突……形成穩定的能量結晶……”他喃喃自語,“這玩意兒聽起來就跟高壓鍋裡煉金丹似的,一個不好就得炸爐啊……”
“師父,您念叨啥呢?”王五好奇地問。
“在想怎麼安全地拿到‘凝火核心’。”張元皺著眉,“那地方規則不穩定,硬來肯定不行。得想個辦法,既能引動規則衝突生成核心,又能在爆炸前把它安全取出來……”
塔骨在一旁聽著,冷不丁插了一句:“部落裡的老獵人說過,冰火嶺偶爾會有‘規則雷暴’,那時候衝突最劇烈,但也最危險,沒人敢靠近。”
“規則雷暴?”張元眼睛卻亮了,“衝突劇烈?那不是生成核心的好時機嗎?”
塔骨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規則雷暴範圍內,空間都是碎的!進去就是找死!”
“嘿嘿,富貴險中求嘛。”張元不以為意,“再說了,你師父我彆的本事沒有,就是命硬,而且……特彆擅長在規則邊緣作死。”
他腦子裡已經開始構思各種“安全”采集方案了。比如,能不能做個超長的“規則釣竿”,遠程“釣”核心?或者,提前布置一個規則屏障,把爆炸威力引導開?再不然,利用零的“調和”能力……呃,零現在還凍著呢,此路不通。
三天時間在跋涉和思考中飛快過去。周圍的景象開始發生明顯的變化。不再是純粹的冰雪世界,地麵開始出現巨大的裂縫,裂縫深處隱約可見暗紅色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和臭氧混合的怪味。溫度也變得極其詭異,一會兒寒風刺骨,一會兒熱浪撲麵。
“快到冰火嶺地界了。”塔骨提醒道,神色愈發警惕,“都小心點,這裡規則混亂,什麼怪事都可能發生。”
正說著,前方一片扭曲的、仿佛被無形力量揉搓過的山嶺映入眼簾。那就是冰火嶺!
隻見高聳的冰峰與流淌著岩漿的赤紅山體詭異並存,冰與火的分界線模糊不清,不斷有巨大的冰塊墜入岩漿,激起衝天的白氣和爆炸,也有滾燙的岩漿潑灑在永凍層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瞬間凝固成醜陋的焦黑岩石。天空中,各種顏色的規則亂流如同彩帶般瘋狂舞動,時不時就有幾道亂流碰撞在一起,炸開一團團危險的規則火花,發出雷鳴般的爆響!
“我的媽呀……”王五看得腿肚子發軟,“這地方……真的能進去嗎?”
張元也看得心驚肉跳,但更多的是一種研究員看到奇特樣本的興奮。
“塔骨兄弟,‘規則雷暴’什麼時候會來?有規律嗎?”
塔骨仔細觀察了一下天空中規則亂流的活躍程度,沉聲道:“看這樣子,快了,可能就這一兩天。”
“好!”張元摩拳擦掌,“那咱們就先找個安全點的地方紮營,觀察情況,製定作戰計劃!”
在塔骨的帶領下,三人在距離冰火嶺核心區域足夠遠的一處背風的冰崖下,找到了一個勉強可以容身的小洞穴。
安頓下來後,張元立刻開始忙活。他把身上所有可能用上的材料都掏了出來——所剩無幾的靈渣、幾塊性質各異的規則碎片、刻畫符文的工具,還有那本快被他翻爛的獸皮冊子。
“王五,警戒!塔骨兄弟,幫我看著點周圍規則變化,有異常立刻提醒!”張元頭也不抬地吩咐道,整個人沉浸在了“戰前準備”中。
他要在“規則雷暴”來臨之前,準備好“釣”取“凝火核心”的工具!這可真是個技術活,比之前拚湊那個取暖爐難上一百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冰火嶺方向的規則衝突越發劇烈,爆炸聲和規則的嘶鳴聲不絕於耳。張元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手下刻畫符文的動作卻穩定而精準。
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雷暴達到頂峰前準備好一切,否則,零不知道還要在那冰殼裡待多久,而“清道夫”的威脅,也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始終懸在頭頂。
這一次,他不僅要與天爭,與地鬥,還要從這冰與火的死亡交響樂中,搶下那唯一的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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