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目光轉向院門方向，聲音帶著一種悲愴的控訴，
“都……聽見了……你們……逼我……替……沈玉珍……下鄉……說……用……我爸……的錢……買……新裙子……”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院門處，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幾個探頭探腦的鄰居！
李嬸和孫奶奶赫然在列！
李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孫奶奶則拄著拐杖，渾濁的老眼裡滿是鄙夷，對著沈家方向重重地“呸”了一聲！
人證！現場的人證！
沈富貴的臉徹底黑了。
張翠花也慌了神，色厲內荏地尖叫：
“她們瞎說！她們誣陷！”
“瞎說？”
沈棠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她從懷裡實則是空間快速轉移又掏出一張被油汙浸透、皺巴巴的紙片，用儘力氣甩向沈富貴！
“看看……這是什麼？！三年前……街道辦……發的……撫恤金……通知！我爸……一百二！我媽……六十！一百八！還有……喪葬費……補貼……糧票……布票……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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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念一個詞，沈家人的臉色就白一分。
那張沾滿油汙的紙片落在沈富貴腳邊，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錢呢？！”
沈棠猛地嘶吼出聲，聲音如同受傷的孤狼，帶著泣血的控訴，
“錢……都進了……誰的腰包？！票……都進了……誰的肚子？！證據……就在……廚房……圍裙口袋！張招娣……你敢……拿出來……對質嗎？！”
轟隆！
第二道驚雷！
連物證藏匿點都點了出來！
張翠花如遭雷擊，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圍裙的口袋位置，這個動作無異於不打自招！
圍裙就掛在廚房門後！
“還有……”
沈棠掙紮著，猛地扯開自己單薄的破褂子領口！
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膀和鎖骨！上麵布滿了新舊交錯的傷痕——扁擔磨破潰爛後留下的深色疤痕，凍瘡留下的印記，還有幾處明顯的青紫淤痕這就是沈大寶的“傑作”了！
“這……就是……你們……照顧？！”
她指著自己身上的傷痕，聲音冰冷刺骨，
“王春花……你的笤帚……張翠花……你的巴掌……沈大寶……你的石頭……要不要……都……驗驗？！”
觸目驚心的傷痕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暴露在門口鄰居震驚而同情的目光中！
“還有這個！”
沈棠的手指向自己的後腦勺，那裡雖然愈合，但依舊能看出一個微微的凸起，
“沈玉珍……你推我……下樓梯……想……摔死我！是不是？！”
被點名的沈玉珍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
“我沒有！你胡說！是你自己摔的！”
但她的尖叫在鐵一般的事實和沈棠那如同厲鬼索命般的控訴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沈家小樓，此刻成了風暴的中心！
沈富貴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張翠花麵無人色，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
王春花拄著拐杖的手抖個不停。
沈玉珍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沈大寶也被這陣仗嚇懵了，忘了哭。
門口的鄰居議論聲越來越大，指指點點，憤怒和同情幾乎要化為實質。
“太不是東西了！”
“欺負烈士遺孤！霸占撫恤金！逼人替自己閨女下鄉！”
“看看把孩子打的！這還是人嗎？”
“街道辦呢？婦聯呢？沒人管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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