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隊長!就是這家!沈棠!她公然在社會主義新農村豢養猛獸,浪費寶貴的糧食資源!這老虎皮可是上好的資本主義尾巴!必須割掉!”
分頭男人——縣革委會生產組的副組長,王有才,挺著肚子,義正詞嚴地對著聞訊趕來的趙大隊長嚷嚷。
顯然,是沈玉珍跑去縣裡舉報,添油加醋,
成功煽動了這個想借機撈點油水、向上爬的小頭目。
趙大隊長臉色鐵青,攔在王有才前麵:
“王組長!話不能亂說!雪寶是沈棠同誌從小養大的,從來沒傷過人!還幫著村裡趕走過野狗!怎麼能說是資本主義尾巴?它吃的都是沈棠同誌自己掙工分換的糧,還有她自己打的山貨!這不違反政策!”
“趙建國!你這是什麼態度?包庇縱容?”
王有才三角眼一瞪,唾沫橫飛,
“老虎是吃肉的!吃肉就是浪費!就是資產階級享樂思想!這麼大一張虎皮,值多少錢?這是國家財產!必須沒收!還有這養虎的人,思想覺悟有問題,也要接受審查!”
他根本不聽解釋,大手一揮:“給我進去!把老虎抓起來!”
幾個手持棍棒繩索的嘍囉立刻就要往裡衝。
“吼——!!!”
一聲震耳欲聾、充滿警告和憤怒的虎嘯猛地從屋內爆發出來!
如同平地驚雷,震得院牆上的雪簌簌落下。
雪寶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龐大的身軀堵在屋門口,琥珀色的虎目燃燒著冰冷的怒火,死死盯著門外的不速之客,鋒利的獠牙閃爍著寒光,全身肌肉繃緊,如同即將離弦的箭!
它感受到了強烈的惡意和威脅,本能地護在主人身前。
這突如其來的猛虎威勢,讓幾個嘍囉腳步一滯,臉上露出懼色。
“怕…怕什麼!我們有家夥!一起上!抓住它!”
王有才色厲內荏地吼道,自己卻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沈棠猛地拉開屋門,身影如同標槍般挺立在雪寶身側。
她的眼神比這冬日的寒風還要冷冽,掃過王有才和沈玉珍,聲音如同淬了冰:“誰敢動它?”
“反了你了!”
王有才被沈棠的眼神看得心頭一悸,但仗著人多勢眾,又是在“執行公務”,膽氣一壯,
“給我上!連這個包庇資本主義尾巴的一起抓了!”
幾個嘍囉仗著有棍棒,互相壯膽,呼喝著衝了上來,手中的棍子劈頭蓋臉就朝雪寶打去!
他們不敢直接打沈棠,目標很明確——先製服這隻凶獸!
“吼——!”
雪寶徹底被激怒!
它猛地一撲,巨大的身軀帶著千鈞之力,直接將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嘍囉撞飛出去!
那人慘叫著摔在雪地裡,棍子脫手。
但另外幾根棍子也同時落下!雪寶雖然敏捷,但空間有限,為了護住身後的沈棠,它硬是用身體抗住了側後方襲來的兩棍!
“嗷嗚——!”
一聲痛苦而淒厲的哀鳴驟然響起!
一根裹著鐵皮的棍頭重重砸在了雪寶的後腿關節處!
骨頭碎裂的聲音隱約可聞!
鮮血瞬間染紅了它銀白色的皮毛!
雪寶吃痛,身體一個趔趄,琥珀色的虎目中充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它哀傷地看向沈棠,巨大的頭顱微微垂下,發出無助而悲憤的嗚咽。
“雪寶——!”
沈棠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暴戾之氣,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雪寶那聲淒厲的哀鳴徹底點燃、引爆!
末世裡屍山血海、至親慘死的畫麵與眼前雪寶染血倒下的景象瞬間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