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頭家院子角落裡,臨時用木板和草席搭了個簡陋的棚子。
雷霆巨大的身軀側臥在厚厚的乾草堆上,
雪寶和雲朵一左一右緊挨著它,
用溫熱的舌頭輕輕舔舐著它肩胛處厚厚的繃帶。
雷霆閉著眼睛,呼吸有些粗重,偶爾發出一聲低低的、壓抑的痛哼。
耿老頭蹲在旁邊,愁眉苦臉地守著個小炭爐,上麵溫著點草藥湯。
看到沈棠進來,雪寶立刻抬起頭,喉嚨裡發出委屈又焦躁的嗚咽。
雲朵也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擔憂。
沈棠走到雷霆身邊,蹲下身。
雷霆似乎感覺到她的氣息,費力地睜開眼,那雙原本銳利威嚴的琥珀色獸瞳此刻顯得有些黯淡,帶著痛楚和疲憊。
它低低地嗚咽了一聲,巨大的頭顱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蹭蹭她。
沈棠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雷霆額頭上那道威武的“王”字紋路,動作輕柔。
她的目光落在它肩胛處厚厚的繃帶上,那裡還隱隱透出一點淡藍色的膠質痕跡——是她倒上去的止血凝膠。
“辛苦你了。”
沈棠的聲音很低,隻有雷霆能聽見。
她手指順著它的額頭滑下,看似在安撫,指尖卻悄然凝聚起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電流,極其輕柔地導入雷霆的傷口深處。
同時,她的意識沉入空間,調動起靈泉核心最精純的一縷能量,混合著空間裡儲存的頂級外傷修複藥劑,順著指尖那絲微電流的引導,
無聲無息地滲透進雷霆的傷口。
雷霆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震,
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帶著舒適感的咕嚕聲。
傷口處那火燒火燎的劇痛似乎瞬間被一股清涼溫潤的力量包裹、撫平。
它疲憊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微光,重新閉上,呼吸似乎也平穩了一些。
沈棠收回手,站起身。她看向耿老頭:
“耿叔,麻煩您多費心看著點。草藥湯…我晚點再配點好的送來。”
耿老頭連連點頭:“哎!哎!放心!我守著!”
沈棠又看向趙建國:
“大隊長,雷霆是為了救我傷的。它以後要是真站不起來了…我養它一輩子。”
趙建國看著沈棠平靜卻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看草棚裡那三頭相依偎的猛獸,心裡五味雜陳,最終重重歎了口氣:
“行!你說了算!隊裡…隊裡也會想辦法!”
夜色深沉。
沈棠獨自一人回到她那村尾孤零零的小院。
王曉梅已經睡了,臉色依舊蒼白。
沈棠沒點燈,摸黑坐在冰冷的炕沿上。
窗外,月光慘淡。
她攤開手掌,掌心被毒液腐蝕的傷口在靈泉作用下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但那股灼痛感仿佛還殘留在神經末梢。
右手虎口撕裂的傷疤也在隱隱作痛。
她緩緩閉上眼。
後山洞口噴湧的黑煙,
擔架上那隻帶著圓孔傷的手腕,
偽裝警察的殺手臨死前怨毒的眼神和那句“黑狼會…”,
還有雷霆肩胛處那個猙獰的血洞……一幕幕在黑暗中交替閃現。
“黑狼”……
這個名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她的意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