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沈棠帶他們進入後山,不僅僅是為了工作,更是在實地教學,向他們展示如何與這個特殊的“家族”共處和互動。
她是在教會他們,如何識彆這些動物的狀態,如何理解它們的行為,從而在必要時,能夠有效地向它們求助或與它們協同。
返程時,
雷霆和雲朵依舊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上“護送”他們直到警戒線邊緣,
然後才轉身消失在密林中。
回到駐地後,
高峰在當天的執勤記錄中特彆備注:“…陪同沈工進入後山工作區域,觀察到其與區域內猛獸虎、狼)存在高度默契的共生協同關係。
該猛獸群體表現出超常的智能與組織性,
對周邊環境具備極強的感知與監控能力,
可作為安保體係的有效補充與預警前哨。
建議將‘理解並善用該特殊資源’納入警衛小組後續訓練科目。”
傍晚,小紅樓的技術討論室煙霧繚繞,卻不嗆人,是老吳那杆老煙槍和幾杯濃茶混合的味道。
會議桌上攤著幾張圖紙和寫滿複雜公式的草稿紙,氣氛有些沉悶。
老周擰著眉頭,用鉛筆頭一下下敲著桌子,
發出篤篤的輕響:“……還是不行。雨天一過,鏡頭上的水漬乾了,但傳感器采集到的底層數據還是有殘留乾擾,像蒙了層毛玻璃。
算法再怎麼調,源頭數據不準,都是白搭。”他歎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老吳沒說話,
隻是猛吸了一口煙,盯著麵前一張畫滿了濾波函數曲線的紙,眼神發直。
他負責的智能識彆算法,
就像個挑剔的美食家,食材稍不新鮮,就“罷吃”,誤報率居高不下。
沈棠端著一杯已經微涼的茶,
靠在窗邊,望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她沒有參與具體的爭論,但每一個字都聽在耳裡。
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身,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周,防雨罩的思路是對的,但不能隻防‘淋’,還得防‘凝’。
早晚溫差大,鏡頭內外溫差產生的水汽凝結,比雨水更麻煩。
試試在罩子內側加一層極細的吸水纖維網,定期更換,成本不高。”
老周眼睛一亮,
猛地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冷凝水這茬!還是沈工你腦子活!”
沈棠又看向老吳:“老吳,你的算法太‘精致’了,總想從一堆爛數據裡品出山珍海味。
現階段不行。我們得先學會‘吃飽’。”
她走到桌前,拿起紅筆在算法流程圖的幾個節點上畫了圈,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增加強製性的數據清洗閾值和容錯機製。
寧可漏掉一些模糊目標,也要保證報警的目標十拿九穩。先解決‘狼來了’的問題,再談怎麼分辨是狼是狗。”
老吳愣了一下,盯著沈棠畫的圈,
若有所思地掐滅了煙頭:“沈工,你的意思是……先保證可靠性,再追求靈敏性?”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