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黑暗中,
沈棠輕聲問陸錚:“錚哥,那個郵遞員……是不是衝著我來的?”
陸錚轉過身,握住她的手,
聲音沉穩:“彆多想。他們的目標是基地,是項目,不是你個人。
高峰他們已經布控了,現在我們在暗處反而更有利。
你要做的,就是專心把‘天眼’儘快弄好。
這東西越早能用上,我們就越主動。”
沈棠沉默了一會兒,說:“‘行為識彆’模塊基本調試好了,但需要實戰數據來優化。
我想……能不能想辦法,在那個郵遞員常出現的地方,悄悄裝一兩個最簡易的探頭?
不用傳輸數據,就記錄下他的行為模式,看看係統能不能識彆出來。”
陸錚沉吟片刻:“風險很大,但……值得一試。
我跟高峰商量一下,製定個萬無一失的方案。你先把設備準備好,要最小、最隱蔽的。”
“嗯。”
沈棠往陸錚身邊靠了靠,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心裡踏實了一些。
她知道,較量已經開始了,而她必須贏。
夜色深沉,小院裡靜悄悄的,但許多人的心裡,都繃緊了一根弦。
看似平常的日子底下,暗流洶湧。
每個人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每一句看似隨意的閒談,都可能隱藏著關鍵的信息。
這場智力與耐心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陽光透過小紅樓會議室的窗戶,
在彌漫著茶香和淡淡煙味的空氣中投下光柱。
沈棠、高峰、林虎,還有負責內部安保的老張和擅長痕跡分析的老陳,圍坐在桌旁。
桌上攤開的不是文件,而是幾張放大的照片和畫滿標記的草圖,氣氛嚴肅而專注。
老張用指尖點著一張照片,
上麵是“郵遞員”在鍋爐房後牆點煙的瞬間特寫:
“看這兒,老陳的分析沒錯。
他在服務社門口用這個手勢夾煙,”
他比劃了一下食指和中指,
“到了這兒,換成拇指和食指捏著。還有煙頭丟的角度,每次都有講究。
這不是習慣,是暗號,最簡單的方位時間碼。”
林虎抱著胳膊,眉頭擰著:
“我跟了他幾天,這小子滑得很。
送完信總愛繞到西北邊那條廢廠區外麵的公路,
車速慢得跟爬似的。
拍到兩次,那邊斷牆後麵有反光,絕對有人在蹲著看他!”
沈棠一直安靜地聽著,
目光掃過那些草圖,最後落在一張“天眼”係統生成的、帶有紅色標記的行為軌跡圖上。
她輕輕將圖紙推到桌子中央,
聲音平靜:“這是我們係統最近在幾個非重點區域捕捉到的異常移動模式。
圖像看不清臉,但行為很怪——短促潛伏、突然折返、專挑監控死角。
出現的時間和地點,跟這位‘郵遞員’的活動範圍有重疊。”
老陳吐出一口煙,
緩緩道:“郵遞員是放風的,廠子裡有人接應,
外麵還有鬼影子配合偵察……這是在咱們眼皮底下織了張小網啊。”
高峰的手指在西北廠區的地圖上重重敲了敲,
目光銳利:“窩點八成就在這兒。這郵遞員是明線,動不得,一動就驚蛇。”
沈棠抬起眼,看向高峰,
眼神清澈而冷靜:“高上校,他們用這麼土的辦法通信,
說明防著電子眼,但離不開人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