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華燈初上。
在城市一隅,一間僅有二十平方的複式單身公寓裡,燈光卻顯得有些落寞。
慕容魚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身前的小茶幾擺著幾罐啤酒,還有拆開的薯片和花生。
電視裡正播放著時下最火的搞笑綜藝,誇張的笑聲音效不斷傳出,卻絲毫無法感染到她。
她拿起一罐冰啤酒,金屬罐壁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開。
“唉。”
一聲長長的歎息,打破了綜藝節目的喧鬨。
“年底我就要被末位淘汰了。”
慕容魚灌了一口啤酒,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
“在紅圈所待了整整一年就走人,這也太丟人了。”
坐在她旁邊的閨蜜李樂淑,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彆這麼說,你已經很努力了。”
李樂淑試圖安慰她。
“你一個沒有背景也沒有人脈的,能在騰達這種地方撐一年,已經打敗了很多人。”
這句安慰卻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慕容魚強撐的堅強。
她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
“努力有什麼用?”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我跑斷了腿,磨破了嘴皮,好不容易才談下來兩個客戶。”
“結果今天,兩個客戶前後腳給我打電話,全都取消了委托。”
慕容魚越說越氣,抓起一把薯片狠狠塞進嘴裡,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他們說要去找一個叫陸承言的律師。”
“陸承言?這是哪路神仙,我怎麼沒聽過?”
“現在好了,業績根本完不成,這個月的kpi鐵定墊底。”
“明年找工作都難,頂著一個‘被騰達淘汰’的標簽,哪個好律所敢要我。”
“去那些小律所……我又不甘心。”
說著說著,她的眼圈一圈圈地紅了,視野裡的綜藝畫麵都變得模糊起來。
她好歹也是海外名校畢業的法學碩士。
回國後過五關斬六將才進了騰達,本以為是光明前程的開始,沒想到卻是噩夢的序幕。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嗡嗡——嗡嗡——
慕容魚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隨手劃開接聽鍵,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朗而沉穩的男聲。
“你好,慕容小姐,我是誠言律師事務所的陸承言。”
誠言律所?
陸承言?
慕容魚的身體猛地一僵,驚訝地坐直了身體。
這個名字,不就是搶走她客戶的那個律師嗎?
他打電話來乾什麼?耀武揚威嗎?
旁邊的李樂淑也聽到了這個名字,立刻湊了過來,壓低聲音,用口型對她說。
“開免提,我也聽聽。”
慕容魚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下了免提鍵。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電視裡被調小了音量的背景聲。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陸律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陸承言沒有絲毫拐彎抹角,開門見山。
“我知道你麵臨末位淘汰的困境。”
“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律所。”
這句話像一顆炸雷,在小小的公寓裡轟然炸響。
慕容魚和李樂淑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極致的震驚。
他怎麼會知道?
這可是律所內部的機密。
慕容魚下意識地開口否認。
“陸律師,你開玩笑吧?”
“年底還沒到,你怎麼知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承言打斷了。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慕容小姐,不用否認。”
“我既然能找到你的電話,自然有我的渠道。”
“你隻需要告訴我,是否願意跳槽。”
這番話直接又霸道,讓慕容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眼睛看穿了所有偽裝和窘迫。
陸承言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繼續拋出他的條件。
“我給你3萬5的底薪。”
“業績獎金另算。”
“我保證,你的年收入,隻會比現在高,不會比現在低。”
三萬五?
底薪?
慕容魚的呼吸停滯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