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城外,宋軍連營數十裡,旌旗蔽日,煞氣衝霄。方炎貫徹“十六字真言”,並不急於強攻,而是如同最老練的獵人,開始有條不紊地布置他的獵場。
“輪回銃”小隊日夜不停,遠距離精準點名城頭任何敢於露頭的遼軍軍官或旌旗;“震天雷”拋射隊則在夜間不定時地將爆炸物扔進城內,引發持續不斷的恐慌;林衝、關勝各率精銳騎兵,如同旋風般掃蕩涿州周邊所有遼軍據點、糧草囤積地,徹底斷絕其外援與補給線;武鬆、魯智深則組織小股尖兵,利用“飛天索”等墨家器械,不斷進行夜間滲透襲擾,破壞城防設施,暗殺巡邏隊。
涿州城,這座曾經堅固的軍事堡壘,此刻仿佛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籠。城內遼軍人人心驚肉跳,夜不能寐,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滑落。耶律大石傷勢未愈,麵對這種無孔不入、軟刀子割肉的戰術,空有十萬鐵騎的野戰術略卻無從施展,隻能困坐愁城,眼睜睜看著軍心渙散。
而與此同時,方炎麾下的文官團隊由安新培養及法家、墨家支援的弟子組成)緊隨大軍之後,在每一處光複的州縣迅速推行“安新法度”:丈量土地,分予無地流民;嚴懲投靠遼國的漢奸惡霸;設立免費醫館;興辦蒙學;以工代賑,招募百姓修築道路、加固城防……一係列措施迅速贏得了北地漢民的民心,大量青壯踴躍參軍或協助運輸糧草,北伐軍的根基越發穩固。
“元帥真乃神人也!”楊誌看著日益穩固的後方和愈發萎靡的涿州守軍,由衷感歎,“這‘敵駐我擾,敵疲我打’之策,簡直將耶律大石玩弄於股掌之間!”
全軍上下,對這位能引動武曲星照的年輕元帥,已是敬若神明。
然而,就在北境戰事順利推進、方炎聲望如日中天之時,遙遠的汴京城,垂拱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宋徽宗趙佶拿著方炎那道“先斬後奏”、曆數童貫十大罪狀並自請一月複燕雲的八百裡加急奏章,手都在微微顫抖。
憤怒、恐懼、還有一絲無可奈何的荒謬感,交織在他心頭。
方炎贏了,贏了潑天的大功。這本來是天大的喜事。但他贏得太徹底,贏得太霸道!陣斬遼國名將,擊潰十萬遼軍,已是不世奇功。如今更是擅殺朝廷欽差宣撫使雖童貫該死),強行奪取三十萬大軍兵權,還立下那等近乎瘋狂的軍令狀!
這哪裡還是臣子?這分明是一頭已經掙脫了韁繩、咆哮北境的猛虎!
“陛下!方炎此舉,與造反何異?!”太師蔡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演技精湛,“童貫縱有千般不是,亦乃朝廷欽差,代表陛下天顏!方炎說殺就殺,說廢就廢,眼中還有陛下,還有朝廷法度嗎?!”
“其所立軍令狀,一月複燕雲,看似豪壯,實乃狂言!若不成,其手握重兵,朝廷豈能真要他人頭?若成了…陛下,屆時他攜不賞之功,控三十萬虎狼之師,威震天下,陛下…陛下又將何以自處?此乃曹操、司馬懿之行徑啊陛下!”蔡京的話語,如同毒蛇,精準地噬咬在宋徽宗最深層的恐懼上——皇權安危。
“蔡相所言極是!”高俅、楊戩等一眾奸佞立刻附和。
“方炎在北境推行所謂‘安新法度’,聽聞竟敢將土地分予賤民!此乃動搖國本,收買人心!其心可誅!”
“他還大肆提拔一群出身低微的武夫為將,林衝、關勝、楊誌皆不得誌之輩!此乃培植私黨,排除異己!”
“更有傳聞,其與墨家、兵家、法家半聖過往甚密,卻獨獨排斥我儒家正道!此子所圖非小!”
一句句讒言,如同冰水,澆滅了宋徽宗因勝利而產生的一絲喜悅,隻剩下刺骨的寒意。他本就優柔寡斷,缺乏雄主氣魄,此刻在蔡京等人的刻意引導下,越想越覺得方炎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可是…可是方愛卿他…確實立了大功,正在為國收複失地啊…”宋徽宗還有些猶豫,聲音虛弱。
“陛下!功高震主,古來大忌!北境失地可緩緩圖之,然權臣篡位之禍,就在眼前啊!”蔡京叩首,語氣悲愴,“如今他尚需借助朝廷大義名分,故而未反。若待其徹底平定燕雲,整合北地,羽翼豐滿…陛下,悔之晚矣!”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緊急軍報!
“報——!!!江南急報!歙州妖人方臘,聚眾數十萬,自稱‘聖公’,建元‘永樂’,連克睦州、歙州等六州五十二縣!東南震動!”
“報——!!!山東急報!鄆城小吏宋江,糾合梁山泊賊寇,打出‘替天行道’旗號,攻破州府,劫掠州縣,聲勢浩大!”
兩道噩耗,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垂拱殿內!
宋徽宗嚇得差點從龍椅上滑下來,臉色煞白如紙:“方…方臘?宋江?數十萬賊寇?這…這…”
蔡京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的得意,立刻抓住機會,火上澆油:“陛下!看到了嗎!這就是征兆!方炎在北境擅權,已是尾大不掉!如今南方立刻就有方臘、宋江造反響應!天下動蕩,禍亂四起!此乃亡國之兆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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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將毫不相乾的兩件事強行聯係,卻精準地擊中了宋徽宗最脆弱的神經。
“響應…他們是響應方炎?”宋徽宗喃喃自語,恐懼徹底吞噬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