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密的,好像不止我一個吧?”
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半獸人,對吧。”
這句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
安娜的臉色瞬間變得警惕,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向後挪了半步。
這動作像一根刺,深深紮進了薇薇的心裡,點燃了她心中積壓已久的怒火和委屈。
“你胡說什麼!”
她幾乎是尖叫著反駁,聲音因為激動而沙啞,匕首“嗆”地出鞘,反握護在胸前。
諾蘭看到她激烈的反應,歎了口氣。
“彆激動,我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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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真正的虎族戰士,你的瞳孔顏色、敏銳直覺、以及……奔跑時異於常人的平衡感,和他們如出一轍。你一直戴著兜帽……是為了遮住那對耳朵吧。”
他看著薇薇那雙充滿憤怒和戒備的眼睛,語氣變得柔和下來。
“我一直認為,人類和獸人之間的相互歧視,是這個世界上最荒謬的事,一個可悲的仇恨循環。”
諾蘭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閃過當年在大陸東南獸人部落遊曆的日子。
巴爾德郊外的篝火,爽朗的獸人戰士與他分享烤肉,烈酒辣得他眼淚直流。而氏族祭壇前,他們背靠背共同抵禦亡靈狂潮,隻為確保族內的婦幼能逃出生天。
他們與人類一樣,有血有肉,有愛有恨,隻是流淌著不同的血脈。
可他的話,在薇薇聽來,卻無比諷刺。從小到大被當成怪物、被丟石子、獨自舔舐傷口的夜晚,一幕幕湧上心頭。
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虛偽!”
她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諾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你根本沒經曆過我的生活!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懂什麼!”
諾蘭沒有生氣。
他隻是平靜地,直視著薇薇的眼睛。
“是,我確實無法完全體會你的痛苦。”他坦然承認,“但我曾因機緣巧合在一個虎族部落住過三個月,獲得接納後和他們一起戰鬥,一起喝最烈的酒。他們的勇士會為了保護族人流儘最後一滴血,在我眼裡,他們和最好的人類一樣可敬。”
“人類和獸人,並非隻有仇恨。”
他歎了口氣。
“我從未歧視任何人。未來,當真正的災難降臨時,我們也許需要每一個種族的勇士團結一致。我見過,所以我相信。而我正在做的事,就是為那一天鋪平道路,改變王國的偏見和悲劇。”
“你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
安娜聽到他的話,看著薇薇,又看看諾蘭,眼中的戒備慢慢消退,若有所思。
沒想到,薇薇在聽到“父母”兩個字時,突然崩潰了。
她想起了她也曾擁有過的溫暖,以及他們在一個毫無征兆的夜晚離奇失蹤後的絕望與掙紮。
那是她心中唯一的光,和最深的痛。
“團結一致?彆說笑了!”
她帶著哭腔,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獸,發出微弱的嘶吼,企圖掩蓋自己的悲傷和脆弱。
“少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你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施舍!收起你那套幼稚的理想!”
諾蘭看著她,輕聲說道:“是啊,聽起來是即幼稚又天真。”
“但如果連做夢的勇氣都沒有,如果連第一步都不踏出,那我口中的‘改變’,才真正是廉價的施舍。我又談何去理解你的感受?”
薇薇一哽,說不出話。
所有的反駁,所有的尖刺,都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第一次,在身份暴露後,她得到來自他人的純粹善意。
她再也支撐不住,匕首當啷一聲落地。
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她把臉埋進臂彎裡,壓抑的哭聲從手臂間斷斷續續地傳來。
安娜再也看不下去,是自己的反應,給了這個女孩最沉重的一擊。
她主動走過去,在薇薇身邊蹲下,伸出手,輕輕牽住了她冰涼的手。
薇薇渾身一顫,本能地想把手抽回。
但安娜沒有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
“對不起。”
安娜的聲音很輕,卻很真誠。
“我想為我剛才的偏見,向你道歉。這是我們從小就被灌輸的觀念,但現在我才發現,我們確實並無不同。一樣有笑有淚,都在堅強地活著。”
她輕輕搭著薇薇顫抖的肩膀,繼續說:
“我以前也見過像你這樣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而把心封鎖起來,用堅強偽裝自己。我沒有立場對你說教,但我願意相信,人的觀念是可以被改變的。”
“而讓我相信這一點的,就是諾蘭先生。”
薇薇的哭聲漸漸停了。
她抬起頭,那雙濕潤的棕黃色眼睛,看向了那個始終平靜的男人。
諾蘭見狀,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有些傷口,需要時間愈合。為了王國,為了更多像她這樣的人,他耽誤不起時間。
“我們要走了。隻要你彆大嘴巴,你的秘密就是安全的。”
說完,他轉身,帶著安娜走向門口。
就在他即將拉開房門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傳來了薇薇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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