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伊瑟拉粗暴地打斷他,一邊步履沉重地朝他指的方向走去,“不騎馬,難道用你那兩條腿跑回去?埃拉·月影等得起嗎?”
“至於馬…它要是敢在半路尥蹶子,我就讓它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風險很大’!”她語氣森然,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她走到“踏風”旁邊,動作有些笨拙地想將那個巨大的包裹往馬背上掛。
一心立刻上前幫忙,兩人合力才將這沉重的負擔勉強固定在馬鞍後部,為了平衡重量,一心也不得不把自己的asap背包固定在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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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風”不安地打了個響鼻,顯然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沉重“禮物”感到不適,四蹄微微踏動。
伊瑟拉看都沒看一心,深吸一口氣,一手抓住馬鞍前橋,似乎想憑借自己的力量翻身上馬。
但她背著那麼大的包裹,動作本就受限,加上一夜未眠的疲憊和剛才的折騰,第一次嘗試竟然沒能成功,反而因為用力過猛踉蹌了一下。
一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入手處隔著粗糙的布料,能感覺到她手臂的緊繃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立刻鬆開手,避免任何可能引起誤會的接觸。
他快速說道,聲音平靜無波:“趕時間。得罪。”
話音未落,他左手已經穩穩托住伊瑟拉抓住馬鞍的手臂下方,提供穩固的支點,右手則在她腰側輕輕一送。
一心沒有耽擱,在這之後利落地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
馬鞍的空間對於兩個成年人來說實在有些局促,他不得不儘量向後挪,讓開位置,但身體依然不可避免地與伊瑟拉的後背和那個巨大的包裹邊緣有所接觸。
“抓緊。”一心低聲提醒了一句,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踏風”似乎也感受到了背上沉重的負擔和主人的急切,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邁開四蹄,朝著來時的方向,再次衝入了被薄霧籠罩的昏暗山林。
夜路崎嶇,馬蹄踏在碎石和盤虯樹根上,顛簸異常。
每一次劇烈的起伏,伊瑟拉背後的包裹都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和摩擦聲,特彆是那個裸露的儀器,金屬探頭在黑暗中劃出危險的軌跡,仿佛隨時會斷裂飛出去。
伊瑟拉的身體隨著顛簸緊繃得像一塊石頭,一心甚至能聽到她壓抑在喉嚨裡的、因擔心儀器損壞而發出的細微抽氣聲。
沉默籠罩著他們,隻有急促的馬蹄聲、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那令人心懸的包裹摩擦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回響。
一心沒有試圖搭話。他能理解對方此刻緊繃的神經——擔憂儀器,擔憂前哨的埃拉,還有對身後這個陌生人類的不適感。他保持著沉默,隻是專注於控馬,用最平穩的速度穿越這片危機四伏的黑暗地帶。
當東方的天際線終於泛起一絲朦朧的灰白,驅散了最濃重的黑暗時,“踏風”噴著濃重的白沫,載著背上一對沉默而疲憊的騎手和他們珍貴的“行李”,終於衝出了密林的邊緣。
熟悉的哨站輪廓在熹微的晨光中顯現,那由共生藤蔓和堅韌古木構築的圍牆,此刻在兩人眼中,代表著希望的方向。
一心沒有減速,直接策馬衝向前哨的入口。守門的遊騎兵顯然早已接到通知,看清馬背上的人影後,立刻打開了障礙。
馬蹄踏在前哨內濕潤堅實的苔蘚地麵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莉蘭妮的身影如同凝固般守在醫療區岩洞的入口處,晨光勾勒出她筆挺卻透著無儘疲憊的輪廓。
她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瞬間鎖定在疾馳而來的馬匹上,當看到伊瑟拉和她背上那個顯眼的大包裹時,那雙布滿血絲的銀綠色眼眸中,瞬間爆發出難以形容的、混雜著希望與絕望的強烈光芒。
一心勒住“踏風”,不等馬匹完全停穩,伊瑟拉已經動作笨拙卻急切地想要翻身下馬。一心再次伸手扶了她一把,幫她穩住身形落地。
伊瑟拉雙腳剛一沾地,甚至沒看莉蘭妮一眼,也沒理會自己酸麻僵硬的腿腳,雙手下意識地反手護住背後那個巨大的包裹,然後以一種近乎衝鋒的姿態,朝著莉蘭妮身後的醫療區岩洞疾步走去。
“讓開!”她的聲音沙啞疲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是對著擋在洞口、滿臉焦急和期待的西芙和其他林愈者說的,“艾麗卡呢?讓她過來!還有你們,把之前用的所有藥劑記錄、生命編織的節點圖、埃拉今早發作時的詳細體征記錄——所有東西!立刻!馬上!拿到我麵前來!”
她像一陣裹挾著冰冷儀器氣息和草藥灰塵的風,強硬地擠開人群,徑直衝進了彌漫著草藥和緊張氣氛的岩洞深處,目標直指那張鋪著厚厚苔蘚墊的病床。
莉蘭妮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伊瑟拉消失的背影,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想跟進去,卻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她猛地轉頭看向一心,那雙銀綠色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和一種近乎哀求的詢問。
一心翻身下馬,拍了拍同樣疲憊不堪的“踏風”,示意迎上來的精靈戰士牽走照料。他走到莉蘭妮身邊,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因為連夜趕路而帶著一絲沙啞,卻異常沉穩:
“人帶到了。她…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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