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話鋒一轉,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洞察力:“其次,關於這次委托的運送過程...我們安排在沿途的觀察者,傳回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眉梢微挑,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帶著點玩味:“怪不得從出城開始,總覺得有眼睛在背後盯著。原來是夫人您的人。怎麼,是對委托人不放心,還是對承接任務的冒險者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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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娜塔夫人扶了一下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檔案館的職責是確保文檔安全,以及...評估潛在的風險與價值。”
她的視線落在了一心自然放在膝上的雙手:“比如,一位自稱行商的人,虎口、指關節乃至掌心卻覆蓋著長期、高強度使用武器才能形成的繭層。這並非算盤或馬車韁繩能留下的痕跡。”
一心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笑:“這樣的繭,就算去城外隨便找個農夫也會有,代表不了什麼。”
蕾娜塔夫人繼續道:“我的觀察者還報告,您在遭遇‘意外’時,展現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精湛劍術。更重要的是,您顯然是一位‘無光者’,卻能夠驅動某種威力驚人、前所未見的‘魔具’進行精準殺傷。”
“所以。”蕾娜塔夫人總結道,語氣依舊平淡,“在我看來,您並非普通行商。您是一位強大的傭兵。至於您為何會出現在白鴿城,隻要不損害檔案館的利益,我並不想深究。”
她身體微微前傾,紅木桌麵映出她冷靜的麵容:“現在,我...遇上了一些‘麻煩’。而我認為,您或許正是解決這個‘麻煩’的合適人選。”
一心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身體向後靠進椅背,姿態放鬆:“哦?看來夫人想要和我額外做筆交易?”
“可以這麼理解。”蕾娜塔夫人坦然承認,“如果您能幫忙解決這個問題,我可以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答應您一個要求。”
“我看得出來,您這類人,對金錢和世俗享樂的興趣或許有限。那麼,一個來自永恒檔案館的、力所能及的承諾,想必會是更好的籌碼。”
一心聞言,輕笑出聲,帶著點戲謔:“夫人,話也不能說這麼絕對,金錢和美人,該有興趣的時候,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但他話鋒隨即一轉,綠眸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不過沒錯,我確實在某些‘特定’的地方,需要您行個方便。所以,不妨具體聊聊那個‘麻煩’的話題?”
蕾娜塔夫人對於他前半句的調侃置若罔聞,似乎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她從書桌抽屜裡取出一張羊皮紙,攤開推到了一心麵前。
紙上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個標誌:一個扭曲如同鉤子的金色船錨。
“金鉤商會。”蕾娜塔夫人的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感,“一個在白鴿城曆史很短,但‘業務’拓展極快的組織。欺行霸市,打壓小商販,用不太光彩的手段壟斷了幾條利潤可觀的貿易線...這些,本與檔案館無關。”
她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個標誌:“但是,他們最近試圖收買我手下的一名書記員,企圖竊取檔案館內某些客戶的商業信息。這,就越界了。”
一心看著那個標誌,立刻想起了路上那些蠢笨土匪和那個說漏嘴的嘍囉。
而“收買書記員”一事,大抵就和那位夜裡被帶走的書記員有關。
一心推回羊皮紙:“原來如此。我在來的路上,已經‘領教’過他們雇傭的土匪了。所以,夫人是希望有人去...敲打敲打這個不懂規矩的商會?”
“準確地說,是‘有人’希望他們得到一些深刻的教訓。”蕾娜塔夫人語氣依舊平穩。
一心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有人’?恐怕希望他們倒黴的‘有人’,數量還不少吧?”
蕾娜塔夫人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繼續說道:“金鉤商會最近從北邊,運回了一批上等的毛料,數量不小,是他們這個冬季打算用來打開市場、抬高市價的重要貨物。目前這批貨,就存放在他們在城中碼頭區的私人倉庫裡。”
“他們在城政廳有些關係,所以這些貨物被保護地很好。但一場‘意外’,無論誰來調查,都隻能是意外。”
一心幾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暗示,他接過話頭,語氣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有人’希望我這個來路不明的外來人,自己去看看,順便...一不小心成就‘意外’?”
蕾娜塔夫人嘴角首次牽起一絲極其微小的弧度:“你和我想象中一樣聰明,一心先生。我隻是提供了信息。至於您會如何‘利用’這些信息,那完全是您個人的...興趣和選擇了。”
一心看著眼前這位將“借刀殺人”說得如此雲淡風輕、滴水不漏的檔案館主事,心中不由地再次調高了對她的評價。
“信息足夠詳細了,夫人。”他站起身,臉上掛著那種商人談成生意後慣有的、卻不達眼底的笑容,“我這人,平時就是習慣多管閒事,這筆交易,我應下了。”
蕾娜塔夫人也站起身,微微頷首:“那麼,我期待您的好消息。事成之後,您隨時可以來找我,兌現您的‘要求’。”
一心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這間充斥著書香與算計的辦公室。
走出檔案館,一心眯著眼看了看冬日裡位置偏南的太陽。
城中碼頭區...金鉤商會的私人倉庫...
“今晚就去拜訪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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