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庖廚”之事,她確實如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教廷的嚴苛訓練涵蓋了戰鬥、神學、律法,卻從未包括如何在野外處理一頭野獸。
她看著一心那雙穩定得可怕的手,利落地將鮮紅的肉塊從骨架上分離,心中那份異樣感更濃了。
一心朝他笑了笑,尋了處背風的大岩石後麵,清理開積雪,用找到的乾燥枯枝和隨身攜帶的火種,迅速升起了一堆篝火。
火焰跳躍起來,他隨即將切好的、厚薄均勻的鹿肉串在臨時削製的樹枝上,架在火堆旁。
又從隨身的小皮袋裡掏出從旅店買來的粗鹽和幾種異世界常見的香辛料粉末,仔細地灑在肉塊表麵。
油脂滴落在火炭上,發出誘人的“滋滋”聲,混合著香料的獨特氣味與木材燃燒的煙味,逐漸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構成了一種原始而溫暖的慰藉。
在等待肉塊烤熟的間隙,一心也沒有閒著。他一邊盯著火候,一邊卸下背包,從裡麵取出折疊式的太陽能充電板,調整角度以捕捉冬日稀薄的陽光。
給備用電池充電,也是他此行的“算計”之一。
冬日的白晝總是短暫,天色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黃昏的暖橘色調,與雪地的冷白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靜謐而瑰麗的景象。
兩人就坐在火堆旁,享用著簡單卻滋味十足的烤肉。
烤熟的鹿肉外焦裡嫩,帶著煙熏的香氣和香料的辛鹹,對於兩人而言,無疑是連日來難得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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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娜小口吃著手中焦香四溢的鹿肉,這簡單的調味和原始的烹飪方式,卻帶來了一種不同於教廷宴席上那些精致菜肴的、實實在在的滿足感。
她抬起冰藍色的眼眸,望向正在用匕首削著一小塊木頭的一心,火光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閣下,”她忽然開口,聲音在劈啪的火聲襯托下,似乎隻能聽出坦率,“我曾以為,所有來自特區的人,都如同我見過的那些威斯派利亞戰士一樣,無情,傲慢,遵循著某種...我不理解的、純粹的利益邏輯。”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跳躍的火焰上:“但你...不同。你會憤怒,會為了保護...像我這樣的臨時盟友,而選擇獨自麵對危險。你處理衝突的方式,也並非一味依靠武力——即便我知道你的強大,而你更像是在...下一盤又一盤棋,權衡,引導,甚至還會...妥協。”
她抬起頭,直視著一心的眼睛,問出了藏在心底的疑惑:“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行事的原則,又是什麼?我所見的,似乎隻是冰山一角。”
一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那塊削成長劍形狀的木塊揮舞了兩下,隨即輕輕拋入火中。
“我?”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清晰,“從本質上講,我和你一樣,都是聽命行事的戰士。”
“具體的話...”他沉吟了一下,“其實還是一個普通人吧。當然,可能也不是那麼普通。”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和身上的裝備:“我的國家,花了很大的代價,把我從一個上戰場前就會嘔吐的愣頭青,培養成一個戰士,再到一個領導者。”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教會我如何殺人之後,再讓我明白了隻靠殺人不能解決問題——而我也一直很清楚這一點。”
他的目光投向遠處漸漸沉入暮色的森林,聲音低沉了些許:“我肩膀上扛著的責任,從來就不隻是我自己。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保護該保護的人,做該做的事情,讓事情有個不那麼糟糕的結局。這就是我的原則,同樣也是我背後千千萬萬人的原則。”
他沒有說更多,沒有談論更深層的信念或過往,展示了一個輪廓,卻保留了核心。
天色尚未完全黑透,最後一縷天光勉力維持著世界的輪廓,星辰已經開始在深藍色的天幕上隱約閃爍。
一心站起身,踩滅了最後一星火苗,背好背包,將pvs鬥篷重新披上,然後轉向賽琳娜,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帶著點隨性和準備行動的神采。
“吃飽了,”他活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鬆地說,“該去逛逛了。”
白鴿城的夜市,這個點應該正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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