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邊,是茂密灌木鋪就得矮丘——也是他們繼續前進的方向。
前行了約莫一刻鐘,一麵天然形成的、向內凹陷的岩石屏障出現在眼前。
而在那石壁的懷抱中,赫然倚靠著一座由粗糙原木和厚實木板搭建起來的、頗具規模的工事。
它並非傳統的軍營,更像是一個依托地利、自成一體的山寨,外圍設有簡易的了望塔和木製柵欄,隱約能看到上麵有人影晃動。
隻看這工事的位置選擇和外圍警戒的布置,一心就在心裡給這個“非法走私者”組織打了高分。
他不由得想起白鴿城裡那些行事張揚的威斯派利亞特工,暗自吐槽:‘連這幫中世紀散兵遊勇的都知道多加幾個中間人對接,還知道把據點藏得好一點。”
“那群人啊,真是安逸日子過太久。”
領路的絡腮胡在山寨的木門外停下,對一心和賽琳娜說道:“兩位在此稍候,容我進去通稟一聲。”
看著絡腮胡和另外幾人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消失在工事內,一心臉上的輕鬆神色瞬間消失。
他微微側頭,聲音壓得極低,確保隻有身旁的賽琳娜能聽見:“做好戰鬥準備。”
賽琳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更多的是警惕:“有何發現?”
“不是發現,是我根本沒有他們想要的貨。”一心直言不諱,鬥篷下的手輕輕調整了一下突擊步槍的背帶,“和他們那麼說,不過是權宜之計,不然他們怎麼可能帶路?”
賽琳娜微微睜大了眼睛,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大膽,或者說,魯莽:“你...至少也該準備些樣品,或是...”
“樣品?”一心同樣低聲回應,“大姐!我連他們要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們想要的是幾輛馬車都拉不完的量!我上哪兒去給他們變出來?”
賽琳娜一時語塞,好像一心剛剛給她建立起的靠譜形象——瞬間破碎。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但每一秒都仿佛被海風拉長。
很快,攔路的木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出來的不再是那個絡腮胡,而是四名神情更加精悍、裝備也明顯好了不少的守衛,他們手持出鞘的長劍或上好弦的弩,呈一個半弧形散開,眼神不善地盯著一心二人。
為首一個看似小頭目的人,目光定格在一心臉上,語氣生硬:“就是你說有大批‘硬貨’?東西呢?”
一心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攤了攤手,語氣甚至帶著點無奈:“這位兄弟,看來你們上頭還是沒明白。”
“不見到真正能做主的人,我怎麼可能把樣品輕易示人?這是行規。”
“連樣品都沒有,空口白牙,讓我們怎麼信你?!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外麵來的細作!”那小頭目厲聲喝道,他身邊的守衛們也齊齊上前一步,弩箭的箭簇在陰冷的天光下閃爍著寒芒,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一心鬥篷下的手指,已經悄然搭上了步槍的扳機護圈。他麵上不動聲色,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是繼續強硬下去——武力展示,本來也是他的預案之一。
而賽琳娜也已經開始暗自運轉靈髓能力,隻差一心一聲令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聲音從工事上方傳來:“怎麼回事?吵吵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影出現在木牆之上。
這人身材異常精悍,穿著一身保養得不錯的、看起來像是某些小國軍隊製式的板甲,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對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濃密八字胡。他的一隻手裡,還拿著一個黃銅製成的單筒望遠鏡。
這人的目光掃過下方對峙的眾人,就當他的視線掠過賽琳娜,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八字胡男猛地舉起望遠鏡,湊到眼前,對著賽琳娜仔細地、反複地看了又看,臉上先是難以置信,隨即變成了巨大的驚訝,甚至是明顯的激動。
“放下!都把武器放下!”他猛地放下望遠鏡,對著下方厲聲喝道,聲音因為急切而有些變調。
那些原本劍拔弩張的走私者們都愣住了,麵麵相覷,但還是依言緩緩放低了武器。
上方那個男人的輪廓,尤其是那對修剪整齊的八字胡,讓她心頭莫名地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張模糊的畫像。
但那份感覺轉瞬即逝,與她記憶中那份線條僵硬、特征模糊的《判教者名錄》插圖實在難以重合。
賽琳娜迅速將這個無謂的雜念摒棄。
畫像與真人常有出入,教廷的檔案也並非絕對無誤,但如此巨大的偏差...她更願意相信是自己連日奔波後的精神倦怠,才讓自己“愚笨”地將兩者關聯了起來。
大抵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那位八字胡男人竟毫不猶豫地轉身,以與他年齡和甲胄不符的敏捷,迅速從了望台旁的木梯上跑了下來,幾乎是衝到了一心和賽琳娜麵前。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賽琳娜身上,尤其聚焦在她胸甲前項鏈的徽記上,仿佛要確認什麼一般。
隨後,他許是出於禮貌而轉向一心,開口問道:“請問,您身旁的這位女士,是否也姓‘銀輝’?”
賽琳娜在他灼熱的目光下,眉頭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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