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問題不在於眼前的戰鬥，而在於這場襲擊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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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動用了迫擊炮，有武裝車輛，有專業的滲透人員。這絕不是一般的土匪或者地方武裝，更像是……雇傭兵。
而且，他們精準地找到了基地的位置，選擇了黎明前最鬆懈的時刻，還采取了正麵佯攻側翼滲透的戰術。
這更像是一次有預謀、有情報支持的試探性攻擊！
目的是什麼？測試基地的火力配置？探測防禦弱點？還是……確認目標的存在？
“素察，能追蹤到他們的撤退路線或者通訊信號嗎？”陳默的聲音冰冷。
“對方通訊使用了加密跳頻，很難截獲。無人機發現他們還有接應車輛在炮擊陣地附近，正在撤離！滲透進來的人……看來是被放棄了。”素察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這些雇傭兵很狡猾，見事不可為，立刻斷尾求生。
基地內的戰鬥很快結束。滲透進來的六七名雇傭兵全部被擊斃，巴頌正帶著人清掃戰場，檢查屍體。
“老板，搞定了！宰了七八個，跑了幾輛車！媽的，不堪一擊！”巴頌帶著一身硝煙和血腥氣回到指揮室，臉上帶著勝利的興奮，但也有一絲餘怒未消。
“檢查屍體，搜集所有裝備和身份標識。評估我們的損失。”陳默命令道。
損失很快清點出來：兩名隊員在最初的炮擊中不幸陣亡，三人輕傷。圍牆有部分破損，但主體結構無恙。最大的損失是……一架在低空偵查時被流彈擊中的無人機。
“這些家夥不像本地人。”巴頌拿著一塊從屍體上搜出的、沒有任何標識但材質精良的戰術手表，以及幾包寫著外文的單兵口糧，“裝備不錯，戰術也像點樣子，就是人慫了點。”
“毒蛇”也趕了過來，臉色有些發白，他剛才主要在內部協調，沒上一線。他仔細查看了那些裝備，猶豫地說：“這些口糧是歐洲貨……手表像是東歐那邊的軍品……難道……是‘收割者’？柬埔寨那邊找來的？”
陳默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他認同這個判斷。
這次襲擊，與其說是進攻，不如更像是一次火力偵察。對方付出了幾條人命的代價，摸清了基地的大致方位、防禦強度、以及快速反應能力。
基地的位置，可能已經暴露了。
雖然對方暫時退去，但更大的威脅，如同烏雲般籠罩下來。柬埔寨的園區老板們，顯然不願意吃下那個悶虧，他們雇傭了專業的雇傭兵，開始了報複。
而且，這次襲擊也暴露了基地防禦的弱點：對側翼和複雜地形的監控仍然存在盲區；應對突然的遠程炮擊手段有限；對專業化、高強度的滲透攻擊，反應還是慢了一拍。
陳默走到巨大的防爆窗前，看著窗外逐漸亮起的天空，以及正在清理戰場、修補圍牆的隊員們。初升的陽光照在他臉上，卻驅不散那層冰冷的寒意。
他意識到，僅僅擁有一個堅固的巢穴和精良的裝備，還遠遠不夠。
他們需要更快的機動性，需要更多的備用基地，需要更隱秘的行蹤。
而這一切，都需要一樣東西——真正“乾淨”的、可自由流通的巨額資金。
“毒蛇”關於洗錢的提議，不再是長遠規劃，而是迫在眉睫的生存需求。
“打掃戰場，加強戒備，防禦等級提升至最高。”陳默轉過身，目光掃過巴頌和素察，“同時，啟動‘金鱗’計劃。我們要儘快，把那些沾血的黃金，變成能在陽光下使用的武器。”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基地的第一次危機雖然度過，但卻敲響了最刺耳的警鐘。
黑暗中的君王意識到，他的帝國，必須更快地長出能夠在“文明”世界潛行的鱗片，否則，終將被更強大的獵手堵死在這片山穀之中。
黎明的到來，沒有帶來安寧，反而預示著更嚴峻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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