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起一溜火星,
巨大的力量震得柳柒連連後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柳柒隻感覺自己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全靠黃三那尖利急促的預警和一股狠勁在硬撐。
“不行啊娃子!這娘們怨氣太重,而且越來越聰明了!她摸清你的路數了!”
黃三急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
劉國慶的挖掘還在繼續。
那沙沙聲,那壓抑的、帶著血淚的喘息,是這片殺戮場中唯一不同的音符。
那是五十年前就該進行的救贖,遲到了整整半個世紀。
劉國慶的十指早已失去了知覺。
冰冷的泥土、堅硬的碎石、盤結的樹根,無數次硌痛、劃傷了他的手指。
指甲翻裂開了,滲出的鮮血混著黑泥,黏膩而狼狽。
但他感覺不到疼痛,一種更深刻、更沉重的痛苦攫住了他全部心神。
他的動作機械而瘋狂,腦海裡不受控製地閃過支離破碎的畫麵。
是張曉紅穿著那身鮮紅嫁衣,對他露出羞澀而幸福的笑容;
是母親抱著那個鞋盒子,眼神躲閃而冰冷;
是父親蹲在門口,沉默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那張愁苦的臉;
是得知真相後,張曉紅那雙瞬間失去所有光彩、隻剩下無儘絕望的眼睛;
是南山樟樹下,那隨風輕輕晃動的紅色身影,和嘴角那一抹令人心碎的解脫般的微笑……
“我對不住你……曉紅……我對不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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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自語,混著淚水和汗水的聲音含糊不清。
一遍又一遍,像是懺悔,又像是給自己繼續挖下去的咒語。
他不是在挖土,他是在挖掘自己被愧疚掩埋了五十年的良心。
每一捧土,都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害怕挖到,又害怕挖不到。
這種矛盾的煎熬幾乎要將他撕裂。
柳柒的形勢愈發危急。
女鬼的攻勢如同疾風驟雨,無窮無儘。
他的腳步開始踉蹌,每一次硬碰硬的撞擊都讓他內臟震蕩,喉頭湧上一股股腥甜。
狼牙棒上的金光已經黯淡得幾乎看不見。
“快……點……”
柳柒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嘶啞得幾乎不像他自己的。
就在這一刻!
劉國慶的指尖觸到了一個堅硬的、腐朽的物體。
他的動作猛地頓住,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術。
呼吸在這一刻停滯。
他顫抖著,用那雙血肉模糊的手,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撥開最後那層薄土。
月光下,一個早已腐爛變形、勉強能看出是個小木盒的輪廓顯露出來。
盒子那麼小,那麼脆弱,仿佛一碰就會徹底碎掉。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在泥土裡,無聲無息。
他屏住呼吸,用儘生平最輕的力道,一點點將那個小盒子從它沉睡五十年的墓穴中捧了出來。
盒子散架了。
一具小小的、蜷縮著的、潔白如玉的骸骨,安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那麼小,小得讓人心碎。
那頭骨上空洞的眼窩,仿佛正無聲地凝視著這個從未善待過它的世界,凝視著這個遲來了五十年的、蒼老而痛苦的“父親”。
劉國慶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將這輕得幾乎沒有重量,卻又重得足以壓垮他的白骨捧到眼前……
“嗄————————!!!”
一聲前所未有的、蘊含著無儘悲痛、憤怒與絕望的尖嘯,猛地從女鬼口中爆發出來!
這聲尖嘯仿佛實質般的衝擊波,瞬間席卷了整個山頂!
周圍的溫度驟降,空氣中甚至凝結出了冰冷的霜花!
那棵老樟樹劇烈搖晃,枯葉紛飛如雨!
女鬼周身原本就如濃墨般的怨氣,在這一刻瘋狂暴漲!
身形在暴漲的怨氣中變得更加扭曲、模糊,隻有那身猩紅的嫁衣愈發刺眼。
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裡,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痛苦與瘋狂!
她的目標瞬間改變了。
眼前的柳柒頓時變得微不足道。
她猛地轉過頭,所有的怨毒、所有的恨意,如同實質般鎖定了那個捧著孩子屍骨、跪在地上的老人。
下一刻,
她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猩紅血影,
帶著毀滅一切的滔天氣勢,
直撲劉國慶而去!
速度之快,
遠超之前任何一次攻擊!
柳柒目眥欲裂,掙紮著想撲過去,卻根本來不及,隨即大吼一聲:
“跑!!!”
劉國慶對身後柳柒的呼喊置若罔聞。
他就跪在那裡,手心間捧著一具幼小的骸骨。
哭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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