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陰影處,糜竺的身影緩緩走出。
他麵色沉凝,對著劉駿深深一揖,然後轉向麵如死灰的張崇等人:
“張公,還有諸位,事已至此,何苦抵賴?侯爺明察秋毫,早已洞悉爾等劣行。”
“你張家,三年前私通盤踞老君山的‘一陣風’匪首,為其銷贓,得其庇護,殘害鄉鄰,侵吞田產,此事有往來賬冊為證,經手人已招供。”
“你王家,私設鐵坊,打造兵甲,遠超朝廷規製,圖謀不軌。”
“李家、趙家,隱匿流民,逃避賦役,強占民田,逼死人命……樁樁件件,皆有人證物證。”
他每說一句,張崇等人的臉色就灰敗一分。
“你……糜竺!你這個叛徒!小人!”張崇目眥欲裂,指著糜竺破口大罵,狀若瘋魔。
“帶走。”劉駿的聲音毫無波瀾。
如狼似虎的甲士一擁而上,將癱軟的張崇等人拖死狗般拽起。
“劉駿!你不得好死!陶使君不會放過你,朝廷不會放過你——”張崇絕望的嘶吼在夜空中回蕩,漸漸遠去。
短短數日,淮安城經曆了一場無聲的地震。
以張家為首的幾家劣跡斑斑、抵抗最烈的豪族被連根拔起。
家主及核心成員以“勾結匪類、私藏兵甲、圖謀不軌”等大罪下獄論處,家產儘數抄沒。
依附他們的爪牙或被清算,或樹倒猢猻散。
糜家則因“首告有功”,且素有善名,不僅淮安產業得以保全。糜竺更被劉駿任命為民政司下轄“市易監”主事,負責統籌管理淮安商業事務。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可憐的糜竺,本來有機會上任徐州彆駕從事,卻因好奇,跑來圍觀傳言中的淮安亭侯,就此被迫上了他的賊船。
理論上講,糜竺有拒絕效力的權力。
但劉駿招攬他時,手裡正在緩緩拭擦著一柄寶劍。
在無聲威脅下,兩人上演了一出將相遇良才,場麵一度很“感人”。
至於其他平日名聲尚可、罪行較輕的中小家族,在糜竺“勸說”和鐵一般的事實麵前,紛紛選擇了歸附。
隱匿的田產和人口儘量上交,成了加入“新秩序”的入場費。
巨大的財富和資源湧入劉駿手中。
城西張家那三千畝上等水田,連同其他抄沒的良田、宅院、商鋪、貨棧、工坊,被迅速清點造冊。
民政司的告示貼滿了淮安城的大街小巷。
屯田營的旗幟,插上了城西劃分整齊的田畝旁。
第一批被挑選出來的流民青壯,在老兵帶領下,領取了簡陋的農具,踏上了真正屬於他們的土地。
他們顫抖著手撫摸著鬆軟的泥土,渾濁的淚水混合著汗水滴落,眼神裡是狂喜和對未來的無限希冀。
荒地開墾的號子聲,開始在這片土地上響起。
更多的流民被組織起來。健壯的編入新設的“匠作營”、“河工營”。
識字的被挑選進入民政司下屬各曹,協助處理繁雜的文書戶籍。
婦孺老弱也被分配力所能及的工作,如漿洗、縫補、照料傷患、協助分發口糧。
一張巨大、嚴密、以軍事化管理為基礎的生產建設網絡,以驚人的速度鋪開。
城牆上,新的了望塔和箭樓開始動工,粗大的原木被抬上城頭。
城內,被歲月侵蝕的官衙、營房、道路、橋梁,在無數匠人和民夫的手中飛快地修補、加固、拓寬。
淮水岸邊,巨大的碼頭擴建工程已經啟動,號子震天。
木夯聲聲,浪花擊打著河岸,水花四濺。
一座座簡陋卻規劃整齊的流民安置營房在城外拔地而起,炊煙嫋嫋。
淮安城,這個一度沉寂的小城,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
沉重的號子聲、整齊的隊列口令聲、木石碰撞的鏗鏘聲、鐵錘敲打砧板的叮當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彙成了一曲宏大而粗糲的樂章。
喜歡屍卒:開局吞噬華雄請大家收藏:()屍卒:開局吞噬華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