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漢子停下鋤頭,咧開嘴,無聲地笑了。教識字的兵爺都說了這叫水泥,村裡的老人偏固執的叫什麼神石,真是沒見識。
“侯爺。”
劉駿聞聲回頭。
趙雲一身輕甲,快步穿過泥濘的工地,眉頭緊鎖,將一份報告遞上:“工造監急報,窯又炸了。蔡老被碎屑劃傷了手臂,幸無大礙。”
“王錘頭那邊,鋼爐溫不穩,廢了兩爐鐵水,急得老鐵匠要跳爐子。蔡小姐正帶人撲火清場。”
劉駿接過報告,指尖劃過上麵炭筆寫就的潦草字跡。
遠處高地工地上,隱約可見一股黑煙歪歪扭扭升上天空。
“走。”他拔起深陷泥中的腳,大步流星朝冒煙的方向走去。
“爐子炸了重砌。安全第一,不要急於求成。”
“玻璃窯那邊,讓蔡琰盯緊,傷藥管夠,但試製不能停。”
劉駿也是頭痛。
自從工坊製造的商品換回大量物資。劉駿大喜之下,重賞了工匠,並且封了幾個官出去。還揚言,隻要誰有辦法提升相關技術,或者有其他更好的發明,他必重賞!
自此,所有的工匠都瘋了。以至於事故頻發。
這些匠人哪裡是在搞發明,簡直是在玩命。
劉駿決定把安全條例搞出來。此外,也是時候把犁和化肥搞出來了。時間不等人,或許,借著新犁,他可以再提升一個名望。
一邊思索著,劉駿一邊快步向工坊走去。
糧倉,淮安城命脈所在。
巨大的倉廩裡,糧袋堆積如山。
倉官是個精瘦的中年人,姓李,此刻正佝僂著腰,提著昏暗的油燈,沿著糧垛間的狹窄通道慢慢走。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撚著最底層糧袋角落滲出的幾粒粟米,放在眼前仔細看,又湊到鼻尖聞了聞。
一股淡淡的黴味鑽進鼻孔。
他走到倉廩門口,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哈了口氣,白氣在微寒的空氣裡凝成一團白霧。
“李倉官,今日各營口糧份額……”一個抱著賬簿的小吏匆匆跑來。
李倉官沒回頭,聲音乾澀沙啞:“照舊發。”
“告訴各營夥夫,米……淘仔細些。”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再告訴管庫的兄弟,把倉底那些陳糧,挪到上麵來。”
“新糧,往下壓一壓。”
小吏抱著賬簿的手一緊,臉色白了白:“倉官,這……何必如此鬼祟?”
“你不懂,糧多,誰願吃陳糧?”李倉官轉身,呲笑,“糧若是爛在倉中,可就是咱們辦事不利。去辦吧,莫要讓人見到,省得惹出事非。”
小吏覺得有理,抱著賬簿,快步跑開了。
李倉官靠在倉廩大門上,望著數量巨大的糧庫,喃喃自語:“侯爺,您玩命收糧,為的是哪般啊?這吃不完,還不得爛掉?”
與此同時,糜竺的聲音在民政司簡陋的簽押房裡響起。
“還要招人?”
他剛風塵仆仆從城外商隊駐地趕回,手指點著桌上一份攤開的命令,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向周邊鄉鎮招工?侯爺可知情?”
負責工程的小吏擦著額頭的汗:
“糜主事,侯爺督工新城,日夜在河灘上……陳長史報過兩次,侯爺隻批了四個字:‘全力保工,人員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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