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疲憊地閉上眼,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陶使君臨終,有表欲奏朝廷,言玄德繼任。吾本不欲接此重擔,實乃……萬民擁戴,備不得已取之。”
“駿明白。”劉駿頷首,知道這便是默許,也是交易——要他認可其繼任州牧的合法性。
欲速則不達,劉駿不急。
他端起案上微溫的茶盞,“此表,當快馬直送長安。必使天下皆知,玄德接掌徐州,名正言順,乃眾望所歸。”
劉備心中驚疑:劉駿虎狼之心已現,為何坐視他人執掌徐州?
隻取一郡之地,能滿足他的胃口?
劉備隻能當他想讓自己做擋箭牌。
沉吟片刻,劉備溫和笑問:“不知仲遠日後執政廣陵,可否與徐州互通往來?”
劉駿意外的看他一眼:“玄德不怕百姓棄家投奔淮安?”
“備但求百姓安居樂業,不敢有私心。”
劉駿定定望著他的臉,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此人是真仁義,還是故作姿態。
徐州牧府前庭。
夜露漸深重,寒氣越刺骨。
孫乾挽著袖子,在石階上來回踱步,嗬出的白氣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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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梆子聲,三更天了。
書房的門依舊緊閉,裡麵偶爾漏出幾聲模糊的低語,旋即又被死寂吞沒。
廊下陰影裡,張飛抱著膀子倚著廊柱,豹眼圓睜,瞪著那扇緊閉的門,鼻息粗重。
關羽按劍侍立一旁,丹鳳眼微闔,如同泥塑的神像。
“二哥。”張飛終於耐不住,壓著嗓子低吼,“那姓劉的小子進去多久了?談什麼要談這麼久?
大哥剛接任徐州牧,他就跑來劃地盤,安的什麼心!依俺說,就該……”他炸呼呼的按住劍柄。
“噤聲!”關羽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大哥自有分寸。”
張飛梗著脖子,腮幫子鼓了鼓,到底沒再出聲,隻鬆開手,把拳頭捏緊,再次來回走動,還用靴底煩躁地碾著地上的青苔。
吱呀,沉重的木門終於拉開一道縫。
劉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趙雲緊隨其後,目光掃過庭院。
孫乾立刻迎上去,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恭謹:“淮安侯……”
劉駿衝他略一點頭,對眾人拱手作彆,腳步未停:
“孫先生、雲長、翼德留步。陶使君新喪,諸事繁雜,不必相送。”
他徑直穿過庭院,玄色大氅下擺在夜風中翻卷。
張飛隨意拱了拱還禮,放下手,站直身體,豹眼死死盯著劉駿擦肩而過的背影。
關羽手按上了劍柄,目光沉沉,落在劉駿腰側那柄形製奇特的環首刀上。
劉駿恍若未覺,腳步沉穩地踏過庭院,走向洞開的州牧府大門。
趙雲留在後方,直至安全,才迅速帶著廊下幾名親兵轉身跟上。
門外,數百白袍騎士肅立如林,人馬呼出的白氣連成一片低垂的霧靄。
見他出來,所有騎士同時按刀躬身,鐵甲葉片摩擦發出整齊劃一的“嚓”聲。
趙雲快步上前,接過親兵遞來的韁繩。
劉駿翻身上馬,他勒住躁動的戰馬,最後回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州牧府。
府門高懸的白燈籠在夜風中搖晃。
劉駿收回目光,馬鞭淩空一抖,發出一聲脆響。
“走。”
數百鐵騎如同雪色洪流,蹄聲隆隆,朝著淮安的方向奔湧而去。
鐵蹄踏過之處,隻留下滿地破碎的霜痕和州牧府內幾雙複雜難言的眼睛。
徐州,終究是易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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