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麵容平靜,聲音清晰地傳遍城上城下:
“呂溫侯此言,請恕詡不敢苟同。我主非是擄掠,實乃搭救。”
“搭救?放屁!”呂布戟指大罵,“某嫁女乃光明正大之事,何需爾等來救?”
賈詡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冷誚:
“哦?嫁與僭號稱帝之逆賊,竟成了光明正大之事?溫侯,莫非已決意背棄漢室,投效那偽帝袁公路了?”
呂布一滯,臉色漲紅。
報紙之事已將他架上火堆,此刻萬不能承認與袁術勾結。
“你……你,休要胡言。某……某一時不察,受了袁術蒙騙。然即便如此,嫁娶乃呂某家事,與爾等何乾!”
賈詡語氣轉淡:“家事?溫侯欲送女入火坑,或許以為是家事。然呂小姐深明大義,寧死不願從賊,並星夜遣人向我主求救。”
賈詡向劉駿拱手,高聲道:“我主感其忠義,不忍漢室勳臣之女受辱於國賊,故而出手相助。此乃顧全大漢顏麵,豈能視作無關?”
劉駿深以為然,傲然揚起臉來。
賈詡頓了頓,聲音再次提高幾分,確保城外每一騎都能聽清:
“更何況,溫侯不是已‘大義滅親’,斬殺袁術使者韓胤,獻首朝廷,明誌討逆了嗎?
莫非……那皆是做戲?實則仍與逆賊暗通款曲,欲行那賣女求榮之舉?”
此言一出,呂布身後騎兵中微微起了一陣騷動。呂布本人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賈詡句句如刀,專揭他傷疤,偏生他無法反駁。
“賈文和,你這巧言令色的奸賊。”呂布暴吼,卻底氣不足。
賈詡拱手,語氣依舊平淡:“詡不過據實而言。溫侯,如今討逆大勢已成,天下共擊袁術。
溫侯既已表明心跡,正當揮師南下,建功立業,以證清白。何必在此為一家之私事,徒耗光陰,惹天下英雄恥笑?”
呂布麵色變幻不定,打?理虧勢孤,退?又心有不甘。
賈詡觀其神色,知火候已到,緩聲道:“溫侯放心,呂小姐在廣陵軍中,我等必以貴賓之禮相待,保其安全無虞。”
“待剿滅國賊袁術,海內澄清之日,我主自會備上厚禮,風風光光送呂小姐歸還徐州。如何?”
呂布死死攥著方天畫戟。他深知今日絕難討得好處,賈詡之言雖毒,卻給了他一個台階。繼續糾纏,隻會坐實自己首鼠兩端、賣女求榮的惡名。
半晌,他狠狠啐了一口,調轉馬頭,厲聲道:“劉駿!賈詡!爾等記住今日之言。若我女兒少了一根汗毛,吾必與爾等不死不休!”
言罷,呂布不再多話,引著狼騎,卷起漫天塵土,悻悻而去。
劉駿冷笑:“此時正值大戰將起,豈是計較兒女情長之時?奉先丟下大軍,跑來我處,便不怕被袁術尋機攻入徐州?當真是無腦。”
賈詡聽著主公說風涼話,暗自好笑:劫了人家女兒,還埋汰彆人。主公也太不厚道了點。
要知道,那呂小姐此刻可是著了男裝,扮作親兵跟在主公身邊。
這俊男美女,瓜田李下,嘖嘖……
要是沒點不清不楚的關係,誰信呐。
而在另一邊,被當成超級反派,慘遭圍攻的袁術可就不好過了。
聯軍四麵八方圍來。
袁術聞聽呂布倒戈相向,那劉駿更是輕易奪下一城,不由得驚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