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的冬日,寒風凜冽。
一騎快馬,載著一位形貌倨傲的使者,抵達了淮安城。
此人正是名滿天下的狂士,禰衡,禰正平。
他奉曹操之命,先行至淮安,督辦劉駿獻送傳國玉璽入許都之事,再往荊州說降劉表。
這人要說,也是個奇葩,不僅仗才名挖苦曹操,更是將曹營上下得罪個乾淨。
曹操屢次遭禰衡侮辱,忍無可忍,此番差遣,明為重任,實為借刀殺人之計,欲借劉駿或劉表之手除之。
州牧府內,劉駿聞報,沉吟片刻。
他對禰衡之才名亦有耳聞,知其與陳琳一般,為當世名士,且深知此人前往荊州必死無疑。
因心中存了三分憐才,七分招攬之意。
劉駿下令“設宴,迎禰正平先生。”
當晚,州牧府華燈初上,宴開數席。
徐庶、賈詡、陳庸、諸葛謹、糜竺等文臣,趙雲、陳到等武將作陪,規格甚高。
禰衡昂然而入,見禮時也隻是微微拱手,神態倨傲,目無餘子。
劉駿不以為意,菜過五味,舉杯笑道:“久聞正平先生高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先生一路辛苦,請滿飲此杯。”
禰衡斜睨了劉駿一眼,並不舉杯,反而冷笑道:“劉使君,哦不,如今該稱劉州牧了。
州牧此番剿滅袁術,獻璽朝廷,換得徐州牧、伏南將軍之位,更儘收江北之地,當真是好算計,好手段!
隻是不知,州牧索地要官之時,可曾想過人臣之本分?如此汲汲於名利,與那曹阿瞞何異?莫非,亦有不臣之心?”
此言一出,滿堂皆靜!
徐庶、賈詡等人臉色瞬間沉下。趙雲按劍怒目而視。
劉駿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握著酒樽的手捏得樽裡酒浪連顫。
禰衡卻似毫無所覺,目光又掃過席間眾人,嗤笑道:
“州牧不僅功業心重,這閨房之樂,亦是興致不淺。強納他人未婚之妻,坐擁數美,可知‘禮義廉恥’四字如何寫?私德如此,何以服眾?何以立威?”
“狂徒放肆!”趙雲拍案而起。
“匹夫安敢辱我主公!”周猛、陳到等更是直接拔刀,殺氣騰騰。
禰衡麵對眾怒,非但不懼,反而仰天大笑:
“哈哈哈!吾乃天下名士,直言不諱!爾等武夫,除了拔刀相向,還會什麼?可歎劉州牧麾下,儘是些阿諛奉承、聽不得逆耳忠言之徒!”
蔡邕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禰正平!你……你枉讀聖賢書!”
陳琳等文官挽起袖子,引經據典斥責,禰衡輕狂,針峰相對。
陳庸眼中寒光閃爍,低聲道:“主公,此子狂悖無禮,留之無益。”
賈詡眯著眼睛,搖頭:“不妥,聽聞曹操被辱,尚沒動手殺此人。”
徐庶道:“此乃曹操借刀殺人之計,主公不可中計。”
劉駿穿越至今,第一次覺得古人也有神經病,他本想救禰衡一命,萬沒想到此人竟癲狂至此。
“吾與先生可有仇怨?”他壓著火氣問道。
“並無。”
“那可是駿怠慢了先生。”
“亦非也。”